道君皇帝翻开礼单,这次没有再动怒,而是盯着礼单出神。
等三人如释重负地离去,道君皇帝看着殿内笼子中的两只大雁,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李相,我正欲进宫拜谒一下故人,可是无人通报,进不去这宣德门,不知李相可否带我进去?”寒暄几句,完颜宗望便说明了来意。
李邦彦摆摆手:“高论谈不上,但是本相了解太上皇啊,三番五次地惹太上皇不悦……”李邦彦顿了顿了,又纠正道:“本相不是怕惹太上皇,而是怕官家说咱们办事不利,就纳彩这等小事……”
唐恪微笑颔首:“李相国可不是见谁都这么热情洋溢的,对本官就从来不如此,对你张太尉难道热情洋溢?”
说罢,父子俩抱头痛哭!
看着耶律余里衍递过来的雪白棉布,完颜宗望甚是不解:“这是何物?”
两人一起从驿站出来,完颜宗宪去了东角楼巷,完颜宗望则又去宣德门附近溜达,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再入宫一次,说不定能跟赵福金来个偶遇。
“哦……”声调上扬,没有失落之意:“那我就直说了,等你这次回去,帮我带些东西,给大金皇室的女眷们试试,要是她们喜欢,你再帮我找个商家代卖,得利三七,商家三,我七。”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完颜宗望有些感慨,刚轻声叹了一声,突见耶律余里衍停下脚步,扭头又看向完颜宗望,秀美的脸庞不似刚刚那般冷淡如霜,竟似三月春风:“你现在是大金监国会议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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偪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讪笑道:“高宠果然得宠,娶个媳妇,九万九……”偪王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拿着礼单的手也颤抖了起来:“爹……纳彩……九万九……那您这个当爹的,纳征时,可就不是十里红妆,那得是百里红妆了……”
李纲正色道:“臣没有朋友,也不宴客。”
……
完颜宗望点点头:“我是来看看完颜亶的……”
龙德宫外,原班人马纠结了半天。
张浚凑上前来,听着唐恪给他讲金国大军溃败后,官家大朝议时,对金国的态度。
不等李邦彦再说话,唐恪赶紧接话道:“太上皇,今日得把这纳彩之礼过了,否则臣等在官家那边,无法交代啊。”
“那你慢慢看,不打扰了。”
偪王又劝道:“爹爹还是莫要如此了,等下传到妹妹耳朵里,还以为爹爹……”
说话间,唐恪扭头看向三丈开外,李邦彦与完颜宗望正相谈甚欢,又笑着看向张浚招招手:“来,我与张太尉细说,李相国可不是您说的那样有失身份的。”
“啧啧啧,那就可惜了,要不要一同前往?”完颜宗宪盛情相邀:“你昨日去宫里时,我已找附近的商家打听过,这内城的桑家瓦子很有意思。”
已经先行几步的李邦彦闻言愣在原地,扭过头看向完颜宗望:“看道君皇帝?那不成!”
说罢,唐恪大手一挥,龙德宫内的礼乐又起。
“这样,先带大雁为头礼,太上皇若是不满意,再换就是,反正今日之内把纳彩之事搞定,给官家有个交待就是。”张浚忍不住开口道。
跟他一同前来开封的完颜宗宪安慰道:“二太子,人家大宋官家公事繁忙,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如随我去逛一逛先,等过些日子,其它各国使臣都来了,自然会见上。”
两人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不去。”
赵福金这次邀各国遣使而来,目的很简单。
三人大步朝着龙德宫内走去。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创新求变。
赵福金颇为无语。
“你有钱吗?”
御书房内,李纲正在给赵福金奏报各国来使之后的流程安排。
“呵,真好,喝茶吗?我去给你沏一壶来。”耶律余里衍只说不动。
完颜宗望灵光一现:“还找什么理由啊,让李邦彦带我进去便是。”
张浚和唐恪两人看向李邦彦:“李相有何高论?”
“来过一次,是为我大金谋事,未曾闲逛。”
完颜宗望朝着张浚施了一礼:“入宫看看故人。”
张浚一把拉住完颜宗望的胳膊:“巧了,我也正要入宫,与二太子同行,走走走,二太子随我来。”
一番动作一气呵成,便已将完颜宗望拉着远离了李邦彦,朝着宣德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道:“李相国公务繁忙,我带二太子便好。”
看着两人的背影,李邦彦扭头啐了一口:“熟不熟啊,就这么热情洋溢?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