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白一件事,朝堂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来就没有第三条道路能让你挑选,你是我平阳的儿子,太子的老师,朝廷大农令,怎么能如此草率的放弃击杀敌人的机会?”
隆虑公主也是一个极为彪悍的妇人,跟着附和道:“大姐说的对,自从公孙弘当上丞相以来,表面上极为恭顺,对咱们这些皇亲国戚未曾招惹过一次,甚至,就连一些人犯了法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曾追究过。
但是,从骨子里,他跟咱不是一路人。
你如今是大农令,对朝堂之事所知也不算太少,你可以板着指头计算一下,光是公孙弘担纲大汉丞相这十几年来,有多少寒门的人被举荐当了官?
还有,那老贼在齐鲁之地竟然还假借他人名义,购置了不下二十万亩良田,简直就是想要谋逆……”
躺在病床上装病的杨川突然开口:“二姨,您的身子骨好些了没?”
南宫公主微微点头,温言笑道:“还好,喝了一段时间的牛肉羹,加上你给二姨搭配的那几样食疗菜品,我这身子骨可算是恢复了大半。
对了,你的伤势痊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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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说,刘彘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下狠手往死里打人呢?
这一次,要不是杨川我儿身法敏捷,及时避开心口要害,他那一脚下去真能踢死人,我儿安心养伤,朝堂之事,自有那些朝堂老贼和皇帝去头疼,你一个小小的大农令就休要再掺和了。
别人笑话你杨川是个怂包,是狗熊,二姨却觉得,这一步棋你走得很妙……”
南宫公主一开口,就连平阳公主都不好再说什么,姐妹三人就这般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会儿家常话,便要各自去安歇。
杨川终于开口说话了。
“母亲,二姨,三姨,卓姨,你们请留步。”
杨川慢吞吞的从绣榻上坐起来,在织娘、娜仁托娅两名小妇人的侍奉下简单洗漱一番,又喝了两口刘满递过来的清茶,这才缓缓开口:“我心脉受损严重,一条小命差点就丢在了廷尉府,所以,对很多事情突然看开了。”
“再过几日便要开春了。”
杨川侧头想了想,十分平静的说道:“我答应过刘满、织娘和娜仁托娅,翻年一开春就要大婚,刚好母亲、二姨、三姨都在,对了,还有卓姨也在,你们还是想想如何给我办一场像样儿的婚礼吧;至于朝堂上的那些烂事,我最近一段时间不想去搭理了。”
平阳公主几人闻言,只好又坐下来。
正在一旁侍奉的三名小妇人却面色各异,织娘怔怔的望着杨川,眼底的那一抹喜悦被遮掩得极好,轻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娜仁托娅一脸茫然,看看杨川,看看织娘和刘满,有些不满的嘀咕:“这就对了,在草原上,牛羊牲口一般都在开春前一段日子发情。”
刘满的反应最为激烈,听到杨川的话语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太正常了,本来要递给杨川的一碗茶水,她自己竟‘吨吨吨’几大口干掉,有些结巴的问一句:“杨川小郎君,你、说的是真话?”
杨川点头,正色道:“明日一大早你便回长安城去,记住,千万不要回长门园。”
刘满的脸色登时便拉胯下来,抱住杨川的胳膊好一阵软磨硬泡:“杨川小郎君,我既不想回长安城也不想回长门园,求求你了,就让我住在咱家庄子上,等着你娶我好不好嘛。”
杨川:“你想让皇帝砍我脑袋,就依照你的想法来。”
刘满直接闭嘴了。
大汉公主出嫁,该有的体面总须照顾,她若就这般入了杨家,刘彻嘴上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但后果可就很难预料……
“对了二姨,我还有一事相求,”杨川转头看向南宫公主,很认真的说道:“织娘、娜仁托娅二人就先住到你那边,等着我娶她们。”
南宫公主点头,咧嘴笑道:“要我说啊,还不如让三个丫头都住我那边,反正刘彘不敢把我怎么样。”
杨川摇头:“不,刘满回未央宫,织娘、娜仁托娅跟你去太学院。”
“还有,明天就让张汤、东方朔、司马迁三人去长安城,采购一批大婚所用之物,跟公主、郡主成婚,总得讲究一些,不能让人看笑话……”
……
次日一大早,将平阳公主等人送走后,杨川在渭水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日影偏西时,方才慢吞吞的回到庄子。
“公子,该吃饭了,”堂邑父走进来,躬身说道:“依照公子吩咐,宰了几只羊羔子,今日吃清汤羊肉。”
杨川抬头看了一眼黛青色天空,以及天空深处的那几只傻雕,微微摇头,道:“不,今日不吃清汤羊肉。”
“给朔方郡和咱们家的饭馆子传信,就说该开席了。”
“今日,咱吃饺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