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向裴秀,以及眼眶湿润的穆邪利与妙容。
“小郎君,带上妙容吧,一路上也有人服侍你。”
听着哭腔,崔澈回了她一个微笑,又对穆邪利说道:
“妙容就交给你照顾了。”
“小郎君且放心,妾身也会在闻喜等你来接我。”
崔澈终于钻进了车厢,由十四岁的赵文赶车,二十二岁的张武骑马挎刀护卫,将众人都甩在了身后。
裴秀回到府中,起初还是瞒过了崔昭容,但没多久,朝廷的海捕文书也到了闻喜,还是让崔昭容知道了真相。
眼见视如亲子的侄儿因为伤人而被通缉,崔昭容日日以泪洗面,没少责骂裴秀没有照看好他,又逼着裴秀带了大笔钱财回长安为崔澈打点,穆邪利却与妙容留在了闻喜,由崔昭容照看。
崔澈并不知道裴秀已经回了长安为自己辛苦奔走,他回到河北后,没有返回定州,而是去了邺城,投奔堂兄崔达孥。
崔达拏听说崔澈殴打了杨坚之子,狼狈来投,也将他收留下来。
作为尉迟迥的长史,本就与杨坚是敌对阵营,崔澈又不是作奸犯科,自然愿意为他提供庇护。
崔澈还不忘让赵文回一趟博陵,与祖母报一声平安。
当有关崔澈的海捕文书传到邺城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崔达拏并未隐瞒尉迟迥,尉迟迥也无意捉拿崔澈。
他甚至怀疑,杨坚之所以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便是想让自己逮捕崔澈,与博陵第三房结怨。
“哼!普六茹借刀杀人,老夫又怎会中其奸计。”
崔澈得以寄住在崔达拏的府上,悠闲度日,甚至还偷溜去崔季舒的坟前,向他夸耀自己殴打隋炀帝的经历。
邺城的宅子自然还在,但怎么说也是犯了伤人罪,被朝廷通缉,尉迟迥不捉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住回自己家。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天元皇帝宇文赟的身体也急速恶化,杨坚于是请托好友郑译举荐自己出为方镇避祸,以释宇文赟的疑心。
五月初三,宇文赟下诏以杨坚为扬州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