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主本是并州刺史府小吏,状告总管府有人索贿,收钱不办事。
崔澈与杨广昨日才定计,实在没时间去调查王氏罪恶,况且并州百姓恐惧报复,三缄其口,更别指望他们主动透露。
而总管府也确实存在有幕僚收受刺史府佐吏贿赂的现象,崔澈来晋阳后,就拒绝了许多好意,杨广也一直在暗中留意,准备找机会再来处置。
毕竟阿广要做一个贤王,可不想背上放纵僚属贪婪无度的名声。
便索性干脆在内部着手,剜去毒疮,寻来一名赠予贿赂,却未能得偿所愿,心怀怨望之人。
当着一众酒渣鼻的面,杨广将被告同时唤来,让他与苦主当众对质,索贿官员初始还抵赖不认,直到从他官舍里搜出大量来路不明的财货,这人肯定不止收了一份钱。
眼见杨广打算将受他举荐调入总管府的原刺史府书吏一一单独审问,这索贿官员才终于认了罪。
如今的北方,依旧沿用北周律法,杨坚已经命高颎、郑译、杨素等人在北齐律法的基础上改定新律,但哪有那么快能够颁行天下。
没错,北齐虽亡,但由于其律法的先进性,导致杨坚在编修新律时,抛弃了北周律法,转而以北齐律法为蓝本。
但无论北周律法有多么不堪,在新律颁布前,还是得沿用它。
相较于北魏与北齐贪赃满一匹布绢的价值即处死的规定,宇文泰在北周律法中将之放宽到了贪赃满三十匹布绢者死。
毕竟赃满一匹者死真的能够严格落实,不说别人,崔澈的祖父崔季舒只怕要倒欠上万条性命。
但不管是一匹、还是三十匹,总管府里这条蛀虫受贿金额都是远远超出红线的。
实际上,自北魏不给官员发放俸禄以来,官场风气就已经坏得彻底,就看上头抓不抓,大部分官员只要一查,都难逃一死,要不是风气太差,杨坚也不会想出钓鱼执法的套路,来恐吓官吏。
那受贿官员认罪后,杨广自是派人将其押送长安,也免了苦主贿赂之罪,人家本就是被崔澈安排,前来诉讼,总不能把他也办了。
酒渣鼻们看了一场戏,更是摸不着头脑,直至崔澈起身正色道:
“如今罪恶得以惩治、赃款得以索回、苦主得以鸣冤,自是皆大欢喜,但澈担心苦主事后遭人愤恨,不如将他送往外地为吏。”
杨广似乎很满意崔澈这条建议,更引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