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独他一人,明日起,但凡鸣冤之人,都需小心照看,妥善安置,勿使他们存有后顾之忧。”
此话一出,酒渣鼻们才真正慌了,他们肆无忌惮,是因为并州百姓恐惧事后报复,敢怒不敢言。
而杨广真要一心给他们当靠山,为他们断绝后顾之忧,才真正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只要有一个人击鼓鸣冤,而杨广只需将他庇护好,不管是送往长安安置,还是别的地方给他寻摸一个住处,自会有更多人效仿。
而找到一个鸣冤之人,再简单不过,一如今日苦主被怂恿诉讼。
对于士家大族来说,侵占的田地利益固然紧要,但宗族声望更是无比贵重,能被临时推举为主事之人,也能认清这一点。
现在事情很明朗,杨广此前也说了,他第一次当差,就想办得漂漂亮亮,其决心无可动摇,甚至不惜以撕破脸皮为代价,也要把这件事情办好。
酒渣鼻也醒悟过来,崔澈为何要劝阻杨广在官舍审问,无非是愿意合作,并州百姓就不会知道所谓击鼓鸣冤、闹市公审。
若是不愿合作,真把告示在并州各郡县张贴,引得民众蜂拥,后果谁也不敢预料。
况且清查田亩、隐户又是杨坚的意志,杨广所为必然能获得其父的支持。
为民做主、伸冤,放在哪个年代都不能算错。
在久久沉默之后,晋阳房主事之人与祁县房主事之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晋王陛下,晋阳房愿意全力配合清查。”
祁县房亦随之附和。
杨广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笑容,一场交易就这般达成。
但此时不问王氏过往罪恶,不代表日后不会追究。
事分轻重缓急,对于杨广与崔澈来说,齐力办好清查的差事,给杨坚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