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见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夫人走啦,为夫带你回家!”
他小心地护着她,离开了这里。
许久,有人从角落里走出来。
“姜槐序?”他看着远处两人的身影,眼神晦暗。
“孤想要的,怎么会轻易逃走呢?”他笑着,计谋在脑中浮现。
秋末,皇帝驾崩,太子严暮商登殿继位。
新帝大赦天下,大肆选秀。传言秀女入宫,多被折磨至死。人心惶惶,一时间无人进宫参与选秀。
“放开本宫!”苏皇后被剥去华丽的衣裙,凤钗被安置在木匣中。
“先帝已经废后,你还自称什么本宫!”严暮商穿着厚重的龙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狼狈模样。
“你囚禁陛下,真是大逆不道!还敢……”苏皇后被侍卫压制着,只能愤恨地看着严暮商。
“苏贵人思念先帝,自尽而亡!”一条白绫覆上她细弱的脖颈,收紧再收紧,她奋力挣扎,最后还是睁着眼睛死去了。
所有宫人都退去,黄昏的余光一点点剥离这座宫殿。
严暮商装作怜悯地抚上她的眼睛,好让她得以瞑目。
“皇后的位子,永远都属于我的母后!”他看着她那张脸,只觉得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来人,将苏氏的脸用刀划百道,扔至乱葬岗!”
严暮商走出这座华丽的宫殿,当宫门沉重地合上时,他突然想起母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端庄的容太子妃,曾深深地爱过太子。
当太子成为皇帝,她安心做好一个皇后,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
皇帝政心消磨,便借酒浇愁,更爱沉溺各色美人。
皇后冷冷地看着皇帝日夜颠倒,纵情欢乐。她原以为夫妻情分留存,她可以一直护着太子长大。
直到某个雨夜,皇后自刎而死,鲜血甚至溅在了太子的脸上。
为什么要放过那些人,是他们毁了原本安稳的生活,让他看着那对母子被接回来,甚至要夺取他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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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皇后之位也被一个只知道东施效颦的蛇蝎美人夺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严暮商穿着金色的龙袍,脚步声在空荡处回响。
他看着牢中像困兽一般的严暮元,极度消瘦的身子,脸颊上满是血污。
“朕该唤你一声什么?可笑的皇弟吗?”他高高在上,怜悯地看着那个角落里的身影缓缓挪动。
“严暮商!”严暮元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故作深情的帝王。
“我阿母呢!”少年红着眼,那帝王不屑地笑了。
“怎么,那日的惨叫你没有听到吗?”严暮商饶有兴致地看着阶下囚惨白的面色。
“别在朕面前提她!她给严庚明吹了多少枕边风,你当朕是傻子吗?你们母子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严暮商让人拿来刑具,看着严暮元的十指断裂,鲜血淋漓。
受不住痛楚的严暮元昏了过去,他满意地笑了,踏着一路的鲜血,来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囚笼。
“父皇,儿臣来见你了!”他看着那个男人抬起头,白发苍苍,满身污秽。谁能想到几日前,这个男人还在朝堂上,身着龙袍,头戴金冠。
“滚出去,大逆不道的畜生!”男人怒不可遏,指着严暮商破口大骂。
“父皇,如今你一身囚服,还想着儿臣,真是让儿臣欣慰!”严暮商看着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挥了挥手。
“父皇的眼珠犹如夜明珠,儿臣愿用它装点秀丽江山!”宝石镶嵌匕首,他颇有耐心,被死死按住的严庚明发出惨叫,血溅开,琉璃匣子里是一对血色。
“真龙之血,果然不一样!”他阻止了宫人跪下来擦拭他的手,他嗅着鲜血的味道,慢条斯理地将染了血的指尖品尝。
“我的江山,父皇可要记住了!朕绝不会拱手让人!”他甩开衣袖,宫人恭敬地捧着那匣子,走出了地牢。
“陛下,今日的膳品请过目!”侍女捧着那写满字的丝绸。
“先搁着,前几日的林美人呢?”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珠,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林美人在殿外等着呢!”侍女哆哆嗦嗦地说。
“传她进来吧!”他用那丝绸仔细擦拭着宝石匕首,勾起的嘴角蕴藏了新的计谋。
“陛下!”那美人跪在地上,匍匐地向前。
“朕的美人,今日想要什么膳品?”他将那颤抖的美人捞入怀中,宠溺的眼神让她更加害怕。
“陛下,这道芋泥香丸可好?”她小心翼翼地问,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严暮商晦暗地看着那娇弱的美人,“朕不急,美人先来吧!”他将怀中的美人粗暴地扔在床榻上,一番折腾才罢休。
那满脸红痕的美人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今日的芋泥香丸!”宫人们将她拖下去,地面上只留一滩血。
他合了眼,想到了那些不堪的画面。
那时母后还在,他缩在母后的怀里,看着那些皇姐衣衫不整地从父皇的殿中被抬出来。
“母后?”他疑惑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母后,听着那些哭喊。
“暮商,只要盯住皇位就好了,其他母后来做!”母后温柔地叮嘱他,他却觉得一切变了。
大家都说帝后情深,父皇专宠母后一人,江山也定是属于他的。
可是,某个雨夜,他从梦中惊醒。母后被父皇扼住脖子,脸上是清楚的五指印。
“为什么!十五年,你瞒了妾身十五年,还要让那个女人的儿子继承你的位置!”他听见母后凄厉的哭喊,他意识到这平日的帝后情深都是假象。
“朕想要做什么,还需要过问你吗!”父皇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紧,母后的声音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
“放开!”他冲过去,将父皇推倒在地,母后不堪屈辱,袖中的匕首刺入喉中,倒地不起。
他从来都不是父皇掌心的那个人!
他强迫严庚明退位,将那对母子囚禁,打造了金银囚笼,给曾经的父皇。
他开始迷恋鲜血的味道,他看着那些美人柔弱的身姿,倒觉得不如那个少女的万分之一。
“你终将属于我!”他笑着,桌旁是热气腾腾的汤。
红色的汤汁,一个个剔透的小丸子在汤汁里绽放。
“林美人这菜,太甜腻了些!”他将汤汁饮尽,意犹未尽。
他看着那海棠在叶中绽放,血一般的瑰丽,在阳光下,鲜嫩欲滴。
“朕瞧着色泽,今日这花唤作血海棠吧!”
“陛下,林美人该怎么处置?”
“给这花多些美人香吧!学着些楚楚动人的样子,教人怜惜!”
姜槐序站在庭院里,月影照在她的妇人髻上,流苏点点,刺破暗处窥看的严暮商的心。
门被轻轻推开,她见夫君回来,扑到他温暖的怀中。
“夫人这是想为夫了吗?”他笑着揉了揉怀中夫人的脸。
“哎呀,人家刚扑上的粉……”她委屈巴巴地说。
“乖,夫君为你回屋添抹胭脂……”他将她搂在怀中,看了眼某个角落。
“真是恩爱呢!”严暮商不甘地看着两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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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灯火温暖地映在窗纸上,两人依偎在一起。新出的唇脂,桃花一般的色泽,亲点在手背。
妆镜前的夫人梳着发,他温柔地拿过玉梳,梳着发尾。
指尖触着耳后肌肤,她颤了一下,他看着她泛着红的脸,红润的唇瓣,斑驳花痕的脖颈。
流水花影,耳鬓厮磨。
“不要离开我!”夜半醒来,宋嘉平泪流满面,看着怀中的姜槐序。
“槐序,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孩子般害怕担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