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歌看着她,叹息道:“先休息好,保存体力。待摸清敌军动向,我们再制定作战计划。”
洛依先前扮作一个镜宗子弟混在队伍之中,可是却依旧没有瞒过徐长歌,既然人都出来了,便让她跟在自己身旁。
徐长歌从贴身怀中掏出那封柳清的来信,展开信纸,几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那一笔一划,仿佛都带着柳清的嗔怒与哀怨,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长歌,听闻你奔赴懿州,身边还多了一位女子相伴。我在这深宅大院,日夜为你担忧……” 读到此处,徐长歌眉头轻皱,心中满是愧疚。
他能想象出柳清独坐窗前,手持毛笔,蘸着墨汁,写下这些字句时的模样,定是眉眼低垂,眼中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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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柳清的性子,温婉贤淑,平日里极少抱怨,可这次字里行间的幽怨,足以见得她心中的不安与难过。
徐长歌又想起与柳清成婚以来,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柳清将镜宗内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安心在外闯荡。
此次奔赴懿州,局势危急,他来不及向柳清详细解释,便匆匆启程。
再加上洛依的出现,柳清心生疑虑,也是人之常情。徐长歌不禁轻叹一声,喃喃自语:“小清,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一旁的洛依见徐长歌神色凝重,不禁好奇地探过头来:“长歌,怎么了?可是信中有什么要紧事?”
徐长歌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将信往身后藏了藏,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一些镜宗内部的琐事。”
洛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徐长歌将信重新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回怀中,仿佛是在珍藏一份珍贵的回忆。他知道,等见到柳清,一定要好好向柳清解释,安抚她的情绪。
两日后,徐长歌一行人终于抵达下台城。
烈日高悬,肆意炙烤着大地,滚烫的日光毫无遮拦地倾洒,像是要将世间万物都融化。
漫长的行军连日奔袭让众人疲惫不堪,战马也都喘着粗气,身上的鬃毛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身上。
可徐长歌仍身姿挺拔地骑在马上,脊背挺得笔直,仿若一杆坚韧的长枪,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城池,眼神中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与执着。
起初,下台城只是地平线上一个模糊难辨的小黑点,在蒸腾的热气中若隐若现。随着他们逐渐靠近,城墙上的轮廓愈发清晰,那斑驳的砖石、高耸的箭楼,都带着久经岁月与战火洗礼的沧桑。
徐长歌的心也随之高高悬起,他在心底默默祈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紧张与期待,希望这座承载着无数人安危的城池依旧安好。
当距离足够近时,他终于看到城墙上那熟悉的旗帜依旧在烈烈风中飘扬,城门紧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沉稳而戒备。
他心中一块巨石总算落了地,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放松,那因长途跋涉而干裂的嘴唇,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文羽正警惕地观察着城外动静。他已经在城楼上值守了好几个时辰,烈日晒得他脸颊通红,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城砖上,瞬间就被蒸发。
他看到远处扬起大片尘土,仿若一条黄色的巨龙奔腾而来,一队人马快速逼近,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全员戒备,敌军来袭!”声音在城楼上回荡,带着破竹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