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李青就瞧不起朕,武宗那般肆意胡来,也不见他如何,到了朕……不就是因为朕世子出身吗!?”朱厚熜气郁找补。
黄锦挠挠头,讪笑道:“皇上您又不知道武宗的遭遇,怎就断定武宗没受他欺负呢?”
“朕……”
黄锦又说:“太祖都提剑砍他,还被记载进了实录中,足以说明太祖也曾多次被他气得不行,真不是针对您,李青他一直都这么没品。”
“太没品了!”朱厚熜咬牙切齿地强调,“不是一般的没品。”
黄锦讪笑点头,安慰道:“李青说过,他对皇上您够好了,其实,奴婢也这样觉得,别的不说……最起码,能让他炼丹的大明皇帝,也就皇上您一个了。”
见主子还欲再辩,黄锦补充:“甭管他出于什么心理,您就说炼没炼吧?”
朱厚熜:“……”
“不错,朕算是享受到独一份的殊荣了,可……”朱厚熜郁闷道,“其他就不说了,你可见他真有让朕长生的打算?”
黄锦沉吟了下,说道:
“首先,长生太过虚无缥缈,这话李青也曾多次向您明言;其次,奴婢是陪着主子长大的,记得主子幼时、少时,身子骨并不好,甚至称得上体弱多病,可如今呢?皇上体态康健,过了而立之年,仍春秋鼎盛,不惧寒暑……皇上,真不是奴婢为李青说话,他是没品,可对您……至少没那么没品。”
“……你中了他的邪怎地?”
“嘿嘿……奴婢没有中邪,奴婢看似在为李青说好话,实际上是为了主子好。”黄锦嬉皮笑脸。
朱厚熜“呵”了下,饶有兴致的问:
“你倒是说说,咋个就为朕好了?”
“皇上气李青,可只能气着自己,根本气不着李青。”黄锦嘿嘿笑道,“其实,换之任何人都一样,对别人的恼恨,都是在惩罚自己。就……比如杨慎。”
朱厚熜竟无言以对。
半晌,摇头笑骂:“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不通!”
黄锦挠头干笑……
见皇上果然不气郁了,他心里也开心,笑呵呵道:“奴婢也不知道皇上在忧虑什么,可在奴婢看来,没什么可忧虑的。”
“还没说你胖呢,咋还喘上了?”朱厚熜一脸无语,不过,被黄锦这一番开导,他心情确好转了不少,“哼哼,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那是,那是……”黄锦干笑道,“皇上心如天高,奴婢哪里及得上万一,奴婢只是觉着,与其对未来忧虑,不如做好当下;
比如加快燃料补给站啊,扶持煤炭开采啊,如今蒸汽船已然投入使用了,只是因为补给问题,才没有形成规模,李家,包括诸多大富,都在积极推广,朝廷……”
突然觉得话说得逾矩了,黄锦悻悻停下,转而道,“奴婢也就一说。”
朱厚熜白了他一眼,哼道:
“这还用你说,朕不知如此带来的好处?早在开春时,朕就拨付了几笔款项,用于龙江船厂造船,燃料补给站加速建设,以及煤炭开采……呵,等你献策,黄花菜都凉了。”
黄锦忙恭维:“皇上圣明,奴婢愚钝。”
朱厚熜却是又郁闷起来,骂道:“娘的,这钱花的也太多了,如今别说盈余了,收入都顾不住支出了……”
这是实话!
哪怕一遍遍告诉自己,时下的投资终会兑现更大的回报,朱厚熜仍是心疼的不行。
倒不能全怪朱厚熜小气,眼瞅着金山、银山逐渐缩水,换谁当家也心疼。
瞅了眼被雪映的亮白的纸窗,朱厚熜又是一叹:“话说,开春都这么久了,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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