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拍老子马屁……”朱厚熜嗤笑摇头,“奴婢、臣子拍也就算了,你身为太子,用得着来这些虚的?便是拍马屁,这也太低级了吧?”
“儿臣,儿臣……”朱载壡额头冒汗,讷讷说不出话来。
朱厚熜指了指御案对面,“放这儿吧。”
“是!”黄锦将椅子放在御案前,“殿下,请。”
朱载壡哪里敢坐,只知道父皇这是对他有意见了,忙道:“子岂可与父同坐,儿臣万不敢如此。”
“坐!!”
“……是。”朱载壡缓缓坐下,腿肚子打颤。
朱厚熜见儿子如此,不由心生失望,也有些受伤。
“父皇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是,父皇慈祥温和,对儿臣关爱有加,儿臣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朱厚熜都给气笑了。
“当爹的让儿子粉身碎骨?”
“儿臣……”朱载壡慌忙起身拜倒,“儿臣失言,请父皇责罚。”
朱厚熜扶额,无名火起。
老子英明一世,咋生了这么个完蛋玩意儿出来?
这一刻,朱厚熜跟朱厚照共情。
“起来吧。”
“谢父皇。”朱载壡起身,恭敬肃立,胸膛起伏剧烈,情绪波动的厉害。
朱厚熜深吸一口气,道:“坐下!”
“是。”朱载壡落座,眼睑低垂。
“看着朕!”
朱载壡慌忙再拜,叩头道:“儿臣有罪。”
“你……”
黄锦见主子气得肝疼,忙上前扶起太子,安抚道:“皇上召殿下来,不是为兴师问罪。”
朱载壡却不敢大意,今日的父皇……怎么看都像兴师问罪。
“你是大明的储君,如今已十六岁,对江山社稷,对万万黎民,可有什么想法?”
“儿臣……儿臣没有,也不敢有想法。”
“啪——!”朱厚熜拍案而起,随即又觉自己这么问,的确不太妥当。
老子还活着呢,儿子哪敢有想法。
“好啦好啦,别再拜了,年早就过去了。”朱厚熜压了压火气,以相对温和的口吻问道,“朱载壡,你可有信心做个英主?”
朱载壡:“……”
一句一个坑,深不见底的坑,朱载壡都要崩溃了。
“回答朕!”
“儿臣不及列祖列宗万一,不及父皇万一,儿臣身无所长,唯有一颗至仁至孝之心,天地可鉴……”
朱厚熜神情呆滞。
半晌,跌坐在椅上,苦笑摇头:“你以为朕是在试探你什么?”
“父皇心如大海,儿臣万不敢揣测万一,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朱载壡言辞恳切,就差赌咒发誓了。
朱厚熜这个窝火……
不过,倒也多少能理解儿子为何这般。
“终有一日,这江山会传到你手上,你身为储君,要有担当,更要有信心!”朱厚熜说道,“哪怕自负,也比自卑要强,知道吗?”
“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朱厚熜缓缓点头,神色缓和许多,温声道:“若朕有意提前退位,你可有信心接下这神器?”
朱载壡:(?`?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