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刚才说朕未能将郭解一族斩草除根,遗留了一個郭玄子令其代朕受过,那么你是否又做到了呢?”
“你明知河间国的事另有主谋,却在尚未查出幕后主谋之前便将刘授、贯长卿和王定等人尽数诛杀,只留下一个郭玄子,也不知将其严加看管,以求查出真正的幕后主谋,反倒疏忽大意令其服毒自尽,这便是你的斩草除根么?”
“呃……”
刘据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刘彻在说些什么。
他在河间国抓了那么多人,杀了那么多人,底细也都查的明明白白,却从未听有人提到过什么另有主谋的说法,怎么就忽然跳出来了一个幕后主谋?
何况如果真有这种事,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这一刻。
刘据立刻又想起了郭玄子在返程之前服毒自尽的诡事,嗅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当时他就曾怀疑过河间国尚有坏人,是有人偷偷给郭玄子送去了自尽的鸩毒,可是问过了公孙敬声和相关的期门武士之后,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再加上郭玄子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现在再回想起这件事来,上疏贬低自己的公孙敬声就很可疑啊!
而且不只是公孙敬声,卫青和卫伉也同样可以,他们三个显然已经沆瀣一气了。
如果是他们三个联合起来的话,别说是给郭玄子送上一瓶鸩毒,就算是给郭玄子送去一辆驾六金根车,也照样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保证自己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回想起三人在奏疏中的言论,刘据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唯有卫青可以让卫伉和公孙敬声无条件配合,因此这件事一定是卫青主导。
而以卫青那素来稳健的性格,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出手搞事,那么之前在河间国,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按捺不住呢?
我?
刘据很快得到了答案。
那时最大的事情,就是自己在河间国的所作所为疑有僭越之嫌。
自己是个挂逼,自然心中有底,但卫青可不知道这些,免不了便会因为心中的担忧去做些什么,以求排除风险。
所以……
自己就被强行塑造成了受到刺杀因应激而不顾后果的傻儿子?
河间郡太守虎符也始终在尉晨手中?
这样的自己,的确更容易消除刘彻的戒心……
那么这忽然跳出来的幕后主谋呢?
刘据忽然想到了卫青到达河间国不久之后,郭玄子忽然写下的那封供状,卫青根本没让自己看,而郭玄子也是在写下供状当夜就服毒自尽了。
这不就联系起来了么?
卫青!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卫青,都是卫青搞的鬼!
心中想着这些,刘据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立刻追问了一句:
“是儿臣愚钝,父皇已经查出了幕后主谋的身份么?”
“郭玄子已经死了,其余人也都被你杀了,朕如何查明?”
刘彻没好气的反问,随后又正色道,
“不过不打紧,朕既然知道有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今后自会处处留意,而且这也正是朕命人公然将你押送进宫的缘故,朕打算用你钓鱼,你只需乖乖做朕的鱼饵便是了,也教你好好看看朕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