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赞周闻言不禁大惊,连忙跪伏在地规劝起来,声音竟还带着哭腔: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微服出巡,若有什么差池,奴婢死不足惜,可大明……”
朱慈烺未待韩赞周说完,便已急不可耐的挥手打断道:
“好了好了!朕是去孟毅军中!能有什么差池?你莫不会以为,孟毅会加害于朕不成?”
韩赞周连忙摇头应道:
“那自是不会,不过陛下~依奴婢之见,陛下要想出宫去孟大人军中,还是事先通告一下,好叫其准备接驾事宜,而后再乘銮驾前往为妥。”
朱慈烺想微服出宫去孟毅军中,目的也有散心之意,自然不想大张旗鼓。不然所行所言皆有约束,岂不无趣的很。是以听到韩赞周此言,便已面色有些不悦,瞪了韩赞周一眼冷哼道:
“用不着那般~你若实在不放心,多带些护卫便是。”
“可太后……”
韩赞周还想搬出周太后来规劝朱慈烺,却被朱慈烺冷哼一声斥责道:
“朕叫你去办你只需速去便是,这是圣旨!太后若有怪罪,朕自会去解释!”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从命便是抗旨了,韩赞周只得领旨,前去准备皇帝便服以及挑选护卫人手。
劝归劝,韩赞周办起事来却也利落的很,不多时便已为朱慈烺备好便服,并有十余宫中精干护卫被其选出,此时也已换好便服于殿外候驾。
收拾妥当,朱慈烺在研究院进献的玻璃镜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镜中一身仕子打扮,不再是常日里的翼冠龙衮。朱慈烺竟有些恍惚之感,轻叹一声叹言道:
“朕初着便服,还是在出逃故京之时由孟毅所献。”说罢,朱慈烺忽又转身对韩赞周笑言道:
“你可知朕当时穿上那身便服之后,心中是何等想法?”
韩赞周摇了摇头苦笑道:
“奴婢愚钝~如何猜得出陛下心思。”
朱慈烺见韩赞周那憨厚之态,忍不住呵呵一笑,而后却又轻叹一声续言道:
“当时闯贼已陷外城,内城已是危在旦夕。父皇又不肯离去,决心独留宫城,死守社稷。朕与母后明日能否顺利脱险出得城去,亦是未知~”
说着,朱慈烺伸手轻轻摆起衣角,盯着身上这身便服轻叹道:
“当时看着穿在身上的这身便服,朕心中便在想。若朕不是生在帝王之家,父皇母后亦非皇帝皇后,而只是平常百姓,倒也是一桩幸事。至少,朕与父皇母后还能一直团聚在一起……”
朱慈烺言及到父皇崇祯后,往日与父皇相处时的一幕幕便不断在脑海浮现。
想到自己不日即将大婚,而原本已为自己定下婚事的父皇,却终不能亲眼看到自己完婚。朱慈烺不禁悲从中来,眼角的泪水也因对父皇的思念之情而缓缓由脸颊滑落。
韩赞周看到这一幕,立时跪伏在地颤声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