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站着看啷个?”冷不丁有人在他背后说话,吓一跳,回头,隔壁病房老头儿:“喊你两声都没答应,今朝中午没转去吗?”
“太阳恁大还转去整啷个。”老张道,同他一起走到护士台前的座椅里坐下来,手下意识往口袋里摸烟,半晌,摸出了手机,四点半不到。忠信谈下午来,不晓得五点前能不能到。
“下午来那是哪个嘛,我看像谈的闹热得很欸,娃儿亲家吗?”指文洁母亲。
“老大的亲家。”
“那可以噻,娃儿的亲家还特意过来看哈儿,我们那些哪个来啊。”
“……”老张把脑袋撇过去,过一会儿才转回来问:“谈出院没有?还有好久出院嘛。”
“快了哇,今朝开始我看吊水都只吊一瓶了欸,上午一瓶下午一瓶,问晚上可以转去不都谈可以呢,还不转去在这里安家吗?你妈——进来大半个月,钱不是钱,今朝去交两千明朝去交两千,像流水一样,只有这里抢钱才不犯法。”
“这里犯啷个法啊,你还要求着他。”两个人像被逗猫绳吸引的猫随着路过的人一齐转来转去。
靠门廊尽头的楼梯里不时有吵闹声传来,听着像楼下一层的说话,又像在楼梯平台上,有个护士从旁边的病房里出来,朝那里指了指:“声音小点哈,到外面去打嘛,这里恁多人,声音小点。”
这一层常见的护士基本以三四十的居多,医生倒多为年轻二三十岁,有的病人和家属爱作怪,二三十的护士好说话,三四十的医生才可靠,两厢不满意,总是这里此起那里彼伏。
楼道对面的病房里背着手走出来个嬉皮笑脸的老头儿:“你这又过分严苛了噻,人家打个电话都不准,走远很了唛病人又照顾不到了嘛,打个电话而已,好大个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