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怄啷个,进屋里去坐嘛,屋里热闹点唛一堆谈两句话,心头想开点嘛。”
面前那隔热帘一掀一放的,也不晓得冷了还是热的,老张说话也开始囔声囔气起来,他欲转身从边上拖个板凳给那老太婆坐,挨他坐着的潘宁弯腰先从对面勾了把小椅子过来,没说话,又倒着靠回门上去。老张因道:“这里坐。哪里都是一样的,这里清净点,屋里锣鼓吵着遭不住,一个人这里来清净。”
“吵唛又等他吵噻,是这一回了呢,他里面空调开的还吓人,哎呀我这腿也不行了,吹着遭不住,出来这里坐哈儿,他们年轻人没得事,老了遭不住。”
老太婆没有带扇子,而是一张旧手帕在手里摇啊摇的,她把眼睛直勾勾朝潘宁盯一阵:“这是媳妇唛是孙嘛?”
潘宁只作感受不到她的打量,眼睛放在手机上,脑袋不见抬一下。
“达儿的大姑娘。”老张笑道。
她便深深的感叹:“都恁大了!小的辈还一哈长大了,将阵儿那里问老二媳妇啷个没来,答应我说在屋里带孙儿,好快啊,孙儿都出来了。”
“该添了噻,二十好几的人,一哈都。还有两个小的,还有小的两姊妹还小......读初中。这些一哈是上班了。”
“有福气,好福气,只要孙辈长大了我们这些老疙瘩都没死的话都有福气,可怜二娘没享到福,她肯生病,年轻那阵儿恁苦呢,眼看老房子拆了下来没享几年福就开始生病,孙儿们将成家她就走了。”
老张笑道:“任务完成了噻。”
一个老太婆来,很快又来一个,两个三个,身后的龙门阵又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