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夹着烟,要笑不笑:“个子人,现在样由国家管,吃的喝的用的,一哈国家管他。”
刘达道:“再是国家管也不可能管恁细,也还有要个人能动才行。”
老张又道:“……有个小屋儿,屋前后有块坝坝,个人种菜。”
“哦,那就是咯,再是国家管不可能完全养着你,个人能动,个人种点小菜,光国家补贴你那点钱管啷个用啊,公社小还好谈,他一个人也不花啷个钱,万一他是生病呢,看病钱,这样钱那样钱,外搭还没得人照顾他。”
老张想半天:“……那就只有等死。”
忠承一面翻着:“欸——我像河底下那几家都没看到人呢,个都没看到。”
“啷个没看到啊,席文华,封增银。周清芳屋里两个老的一死,下辈又没有往来,也是走得远呢,在广东哪里,始终上一辈不在了下一辈就聚不拢,那些是不要谈的。席三娘来的,封二屋里几个……都没走了,席元,你看那上面有他的名字没有嘛,我像看到人来了呢。”
忠承一时没翻到:“他哄席三爷的钱呢,又转来了?”
忠信道:“来的,送葬早上来的,晓得吃了饭走没有。”
老张道:“哄人家的钱有啷个好结果吗?钱一哈拿给娃儿买房子,房子买好了孙子要结婚,谈怕他两个年纪大了死在里头不好看又不给他住。架先个人租房子住,不拿钱给他两个,拿不出钱,又转公社来,公社的房子好便宜啊,一个月五十块,水电个人交。”
潘达笑:“他那也算个人讨来的。”
老张:“那不是个人讨来的是啷个!一辈子欺瞎老三屋里,是不出这个事的话,转来唛三娘这屋里还有口饭吃有两句话谈……”
潘运坐在老张下方,光是听,一味不谈话,老张同他道:“封二屋里这几年也没走,碰有时三江石岩也碰到呢,那些还走来整啷个,几弟兄过孽,搞成楞个,老的一死,小的没走过……他屋里也不办事,老大六十没通知我们,我也不晓得,过身才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