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锦囊妙计(上)

纸秋官 万绍博英 2170 字 19天前

他定了定心神,整理了颜色,郑重地问两位老人:“你们确实已经想好了?”

二人似是就在等这句话,中肯地点了头。

刘省三平衡了心中顾虑,为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斟酌着退了一步。他说:“我可以允二位旁听,但只能先在门外,隔门旁听。倘若二位在听后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冷静面对,便敲门示意,我们再做打算。二位意下如何?”

这对于刘省三来说已是天大的妥协。

孙品寿和周淑英是知道的,因此他们对此心怀着感激,应下了这个要求。

越往审讯室靠近,这空气就仿佛越冷,好像连季节都与外面有所不同。周淑英不禁拢紧了身上的羊毛织花披肩。她与先生跟着刘省三身后走,一路听他对身侧手下事无巨细地交代安排,对这个五大三粗看起来扛得起鼎拾不起针的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不愧是当了一辈子警察的长警,经验老道丰富,将他们在外面简单的约定会引发的种种可能情况想得周全,一并交代得仔细,显得可靠非常。周淑英对这案子终会迎来好结果莫名增添了不少信心,原本的惴惴不安也平定了些许。

行至一个铁铸标记“贰”的门前,刘省三停下了脚步。孙品寿与周淑英便知,就是此处了。那个夺走他们最宝贝之人的真凶,就在里面。

孙品寿虽面无波澜,但心中已是汹涌澎湃。他的心脏上回跳动如此之快,还是儿子孙乘喜出生那日,他听见妻子在内室嘶嚎痛苦之时。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重温了那种如潮水没顶般的窒息与惶恐。他攥着妻子的手不禁又紧了三分,妻子似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又或是能对这不安感同身受,用另一只手也敷了上来,合一抱紧了丈夫的手腕。

“二位请在此旁听,有人伴你们左右,若有不妥,可以随时知会。”刘省三低声嘱咐后便携着卷宗推门进去了。

铁门在面前再次紧闭,那上面狭长的小窗似乎就成了他们的整个世界。

刘省三走到桌边坐下,屋内只有他与黄平州两个人。对方对于他的出现如先前所料没起半点涟漪,眼神依旧聚焦在某个空间的某处,超脱淡然,毫无生气。

刘省三将卷宗翻得哗啦响。他觉得对付黄平州这种人完全不需要拐弯抹角,那都是白费力气,反正都是软硬不吃,倒不妨试试正面直取,反倒更有希望突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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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搜集来的证据一件一件默默摆在桌前,整整齐齐,仿佛将两人用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区分开来,归于两个世界。

“欺诈案,绑架案,杀人案,够齐全的。”

“晁荃如伤势并无大碍,再躺个几天便能出院了,如果你记挂他,那我先说明一下。”刘省三端坐在椅子上,像尊镇邪神像。

“被他看穿的滋味不好受吧?在他面前吐了个彻底,以防你不清楚情况,我在此解释于你,”刘省三一字一句道,“晁荃如虽不着警服不在常规编制,但他是督办公署正式签派的特别协助员,在他面前认罪的效力完全等同于在警察面前认罪。因此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我们节约彼此的时间,早些了事。”

“听说他上回在这屋里跟你谈天说地来着,我的脾气可不似他那般平和,方才杨顺子的模样你应该也看到了。”

“你若不愿开口,我也不会多浪费一分精力在你身上,后面还有王巧婵等着呢。”

或许是被这句赤裸裸的威胁刺痛了骨头,黄平州眼睛聚集起了焦点,抬起,落在刘省三脸上。他倒没有表现出任何狠毒,反倒是语气轻松地说:“就是因为你们什么也问不出来,替自己的窝囊无能感到愤怒,才会去动用私刑,不是吗?”

刘省三嘴唇抿起一条线,一头是恼火,一头是喜悦。他对男人的挑衅玩味十足,血性的怒意自然有,可更多的是他对此人会这么快开口回应而感到意外惊喜,剩余那一丝的空隙则装的是男人反常举动而勾起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