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系毕业的赋税官张开嘴,闭上嘴,又张开嘴,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哈、我刚才是被重组了?像基因那样?哈哈、这简直、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今晚有空吗?”
“有……”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好意思,什么?”
“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花一个通宵来给你做简述和演示,顺便探讨一个经典哲学问题:如果你身体里的所有部件全都换了一遍,那你还是你吗?”凯蒂刚要回答,却被安德娜制止,“一项新技术,还在实验中,相信我,你一时半会搞不定,无论是瞬移还是这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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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弄着手里灰白色的粗糙石头,看向它的眼神满是热切和渴望,仿佛爱不释手。在王廷与她共事十几年(虽然距离隔得有点远),凯蒂·温从没见过秘法的首席执掌官能高兴成这样,以至于都不像一个活了两千年的“先知”,反倒成了个符合她外貌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
“你能想象吗?一切都是这块毫不起眼的丑石头、这块‘骨石’带给奥普拉的!”她从她眼里看出了古怪的狂热,一根漏墨的钢笔躺在白纸上,把实验记录全都涂成了黑色。
“你的钢笔……”
凯蒂的友好提醒被打断:“不再需要纸笔记录,那些化学实验都毫无反馈——这简直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最神奇的物质,即便已经研究它快半年的时间,但现在回想起来,也仍然像一个奇迹——一个真正的奇迹!就和我挖掘出第一枚秘法符纹并把它刻在身上时一样!”
“哇,这么厉害……”她认为,先知独自搞实验太久了,无人与她探讨,憋坏了,便敷衍地对此表达恭喜,随后却越想越不对,“等等,你请你的副官把我从广场上拉出来,就是为了拿我做实验?”
“不完全是,一部分吧。”安德娜古灵精怪地抿嘴笑了一下,“最重要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意思?”凯蒂开始有点冒火了,“嘿,小姐!你可是先知、是研究院的执掌官!却为了做个什么实验就把我拉到这里来?你问过我的意愿吗?况且现在城里局势那么严峻,你们还有功夫研究这个?”
“局势?”先知依旧乐呵呵地捧着那块石头,看起来浑然不知,“什么局势?要打仗了?”
凯蒂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示威游行!几万人蹲在克拉法琳宫正广场上一个下午、唱歌抗议、控诉王廷,昨天有两个执掌官(其中一个是副官)死了,南边的监狱也被人炸了,犯人全跑了,你完全没听说吗?!”
“那是王廷要处理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理所当然地反问道,鼓起腮帮子,兴致缺缺地吹走了挡眼的头发丝,“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大事呢。”
“还以为是……不、这难道还不算大事?”
安德娜扫了凯蒂一眼,突然,又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欢快表情看向她:“哎呀,真是多亏你。”
“我?”凯蒂指了指自己。
“多亏你,B先生,把‘骨石’和它的‘使用说明书’一起带回来给我,你根本想不到你的功劳有多大!”她的一番话让凯蒂感到莫名其妙。
正当赋税官感到困惑的时候,一个高个的年轻男人无声无息地从她身边擦过,带来一阵延迟的凉风,一根细辫子在空中划出弧线。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凯蒂冷不丁被吓了个哆嗦,心里埋怨道。
巴别尔将从地上捡起的施法短剑放到先知桌上,单手撑住桌面,俯身查看试管的情况:“‘使用说明书’?”
“噢,你叫他狄奥尼,对我来说没差别,你知道的,这不是在进行人格攻击,而是夸奖,我就这么看他,或许你也差不多。”安德娜放松地翘着脚,他们在近距离下进行旁人根本插不进话的攀谈。
装矿石碎片的试管内是先知所配置的最后一种酸性试剂,她首先推测这种白色不透明非金属矿物的主要成分为碳酸钙或二氧化硅,光谱检测仪却无法分析出其晶体结构,而目前这种回归原始的检验方法,同样未能达成目的,任何酸都没与这块矿石发生任何反应。但令人震惊的是,从其中提取出的有效成分,却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催生出了连续几项重大的秘法界新发现——那团能使人产生瞬移的“乌云”便是其中之一。
对于这块“骨石”,奥普拉人无法理解它,却能够先于理解,充分利用它,和看到它第一眼时就知道这是块奇异物质一样,先知立刻便找到了发挥它作用的方法,完全没走一丁点弯路,但后续开展的,试图认识与定义它的研究却四处碰壁,毫无进展。这便是安德娜所关注到的最怪异的现象,或者说,一种“奇迹”,利弊则暂时难以评说。
“我不会这么看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巴别尔直起腰来,板着脸,更正先知对他的错误印象。
“但却会利用他们。”安德娜将施法短剑收进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