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王承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划过,声音已是出现了一丝哭呛:"殿下恕罪,宫中看得严,小人又不敢大张旗鼓,实在是..."
皇后怀有身孕之事乃是绝密,谁敢在这个事上多嚼舌根子?
"行了行了,瞧把你吓得,何至于此?"
"外边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本王,少不了你的好处。"
见到脸色惨白,颤抖如筛糠的王承恩,信王朱由检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似是对自己"恩威并施"的手段颇为满意。
他本就不是蠢人,兼之幼年处境如履薄冰,心智早熟的缘故,内心十分清楚朝中那些官员"突然"接近自己的原因所在。
但自己的"皇兄"近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不仅与民争利,刻薄宗室,还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终日与那些粗鄙的武夫们厮混在一起,哪里有半点大明天子应有的样子?
现如今,自己的"皇兄"已是惹得天怒人怨,只怕随时会迎来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报复。
到了那时,他作为"皇弟",说不定便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毕竟依着"皇明祖训",这大明朝的皇位更迭,可是要遵循兄终弟及的规矩呐。
兄终弟及!
想到这里,信王朱由检白皙的面容上便涌现了一抹潮红,眼神也是变得炽热起来。
生于帝王家,有几人能够对那个位置波澜不惊,毫不动心?
但若是宫中皇后有孕的传闻为真,且在日后成功诞下"嫡长",自己这位"皇弟"纵使心中有万千不甘,也要出京就藩,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宗室藩王了吧。
呼。
面色隐晦不定之下,刚刚还状若疯癫的信王殿下突然冷静下来,深邃的目光径自看向窗外,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嘀咕着什么。
这一刻,疯狂和恐惧等多种情绪游离在其心头之上,使得正堂中的气氛也随之诡谲起来。
"殿下,奴婢告退.."
默默于地上起身的王承恩早已习惯了眼前少年人的"恍惚",见其迟迟不发一语,便是转身朝着外间而去,心情愈发复杂。
信王府初立,人员鱼龙混杂,只怕各方的耳目都是齐聚于此,从暗中窥伺着"天子幼弟"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