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的马递?定是西征大军的送回的捷报。”恶来赶紧抢先一步,大声嚷嚷起来。
“将马递召进来。”商王庚听罢恶来的话,亦是开始兴奋起来,朝跪着的宫门卫士吩咐道。
“是!”卫士领命,转身出了王廷。
卫士出门,王廷内立刻变得静悄悄的。众人都知道,这些日子,整个王朝上下最重要的军政大事,就是对大唐国的战事。这件事可是关乎到大王的脸面的大事……
大半年前先王丧仪上发生的事,现在已经传遍了全天下。那件事……若是发生在普通人家,不过是个可大可小的家务事而已,姐夫和小舅子在岳父丧礼上发生了点点小摩擦,舅婿之间拌了几句嘴,俩人拉拉扯扯地还动了手,但终究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等过些日子,双方消了气,亲戚朋友居间调和一番,或者借着年、节的当口,再这么一互相走动,这事也就翻篇了。
但现在这事是发生在王家,王家的事可就不单单是家事那么简单,这涉及到了王室的脸面、国家的尊严。尤其是吃亏的一方还是刚刚继任为王的小舅子,非但没借着先王的丧仪树立自己的威严,反而当着全天下诸侯和方国的面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今日从西边终于传回来了捷报,那……能有资格入得王廷、享受大朝会后的宴席的文武官员,自然不是傻子,此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待会歌功颂德的的措辞来。
“大王……我们……”说是马递,但看来人身上的甲,应当不是普通的马递,商王军中能着青铜全身甲的,至少也是一乘主将。此人不仅身份不普通,便是连进得王廷来的行为都很奇特,一个捷报送的,竟然如此激动,以致于进得王廷来就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来人是何身份,为何进得王廷如此啼哭,真是有失体统,快将捷报献与大王。”费仲一直是跪坐着的姿势,见来人如此模样,心里也有些紧张,忙直起身子朝来人说道。
“禀大王,小人是左师中旅旅帅陈轨,此番我八万王师进攻大唐国的战事,败了……”跪在地上的男子听了费仲的话,起身朝王座上的商王庚拱了拱手,终于将战果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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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廷中的众人终于坐不住了。
“大胆陈轨,妖妖惑众。我八万王师,进攻区区唐国,怎么可能失败?”恶来有些急了。
此番发动针对大唐国的战事,可以说从一开始就遇到了重重的阻力。先王新丧,未过三年之期,新王就发动战争,这是极其不孝的行为。旁人不说,便是太后苏妲己、新王之母都在反对自己的儿子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韪。然而,在先王丧仪上饱受羞辱的商王庚,硬是在其母的寝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最终让自己的母亲不再反对。
当然了,期间商王庚将姜氏所生二子至少还有一人存活于世,且就生活在唐方的话也对其母道了出来,加之姜氏所生之女已经诞下的血脉,这些人与自己可都是死敌。最终,太后苏妲己勉强同意了儿子的想法。
再说朝堂中……除了费仲、恶来等一众商王庚的铁杆外,不论是思维正常的臣子,还是宗室,可是一致反对发动此番战事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先王丧期未过这么简单。大唐国,以前的唐方,那可是先王在世时亲封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诸侯,加之其首领又是先王之婿,战事一起,让天下其他诸侯国和方国怎么想?不管这姜林在先王丧仪上做了多么不敬的事,如此迫不及待地……这不是打先王的脸,又是什么?
可是闻仲老太师在先王丧仪结束后,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人也终于老糊涂了。完全没有明白新王说的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躺在床榻上道了几句:“打,打,打!”如此便成了此番战事发起的最后一个号角。
费仲、恶来二人不傻,知道此番战事自己二人与新王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战事一旦不利,太后、老太师、甚至大王,都可以将自己择干净,但当时力主发动战事的自己,后果可就……
所以现在听到陈轨之言、恶来和费仲怎么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