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袍鬼

所以是终于明白了崂山派如此安排的个中原因,让两个哑巴参与,既不落人后,权当充了个人数,又能参与其中,不错过任何消息。

夜三更对那个也曾不少耳闻的崂山派掌门人有些刮目。

做着远遁红尘无为清净的事,一个个的全都肚子里打着九曲弯弯绕的小算盘。

对面石敢当咯吱咯吱嚼着鸡肋骨头,完全嚼成沫沫方才吐到地上。

老人常说,好东西全在骨头里,这泰山派来的道士还真是个识货的,真是连点渣都不留。

夜三更忽然想起当年在京城,一个说是把命卖给自己的朋友,来自京城最招人嫌的地方,就爱傻乐,每回喝酒吃肉,总爱把骨头单独收起来。

信奉好东西全在骨头里的夜三更每次想嚼都被制止,那朋友说是要拿回家喂狗,嚼成这样的话连狗都嫌。

如此说了好几次,每次都会让夜三更不自觉的想起东边九河下梢的包子,别名狗不理,是以最后生生把这个习惯戒掉,再未嚼过任何骨头。

泰山派来的年轻道士还屈腿伸脚将那一口搓成彻底的粉末,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我师父说过,恁大一口渣子,蚁虫搬不动。”

又扔进嘴里一根关节,咯嘣咯嘣响,他说,“你们富贵人家也别嫌弃,小时候穷怕了,这一口就着咸滋味能吃一个干饼子。”

讲着话,就见石敢当放下扁壶,伸进怀里一阵摸索,掏出来一块单单是看上去就有些硬实的灰面饼子,“我们那里的死面饼,咬一口含嘴里,等化了咽下去,能捱半天饿。”尔后使力掰了一块丢进嘴里,回味无穷的样子,“家乡的味道。”

夜三更无语至极,腹诽着这个茅坑里打拳的家伙。

望着自己面前地上两根细长鸡腿骨,夜三更有些恨屋及乌,在想着自己到底做的什么孽,这遇见的都是什么人,是嚼还是不嚼?

反正嘴里油水充裕,索性只是吃起了饼子,夜三更问着崂山派这对道侣的身份。

石敢当一一介绍。

男人四十多岁,姓肇名若石,很不常见的姓氏,提一把狭长木剑,气宇轩昂。女人要显年轻一些,唤作林薛,如风拂柳,怯弱不胜,单看这身子绝不像是一个习武修行之人,尤其是那背上一把远远宽于手掌的木剑,更显其羸弱。。

夜三更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便与共白头。”

石敢当再度开始了口无遮拦的打趣,“共不共白头不知道,反正共哑了。”

话讲完遇上夜三更斜睨目光,石敢当识趣的闭上嘴。

夜三更道:“我感觉泰山派里都是些良善之徒。”

石敢当先是一愣,复又明白过来,尴尬笑道:“其实小时候也不少挨打,就是因为后来长大了,就不挨打了。”

夜三更不可思议道:“变厉害了?能打别人了?”

年轻道士略显羞涩,扭捏道:“那倒不是,因为贫道长大以后,变好看了。”

“……”

“三公子别不信,贫道十七八岁那几年,莫说几个小师姐,就是师兄们也说,要不是瞧我长得好看,早打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