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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位前队友没让我失望。斯凯速度极快,但我也不慢,慢慢地,我把他逼到了房间一个几乎没有出口的角落。说来好笑,这整个过程和我跟琳的对练很像,一想到琳,我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琳很强,如果她现在还没死,那接下来几分钟也不会死。不过,她昏迷不醒还是让人担心。我越把斯凯逼到绝境,他就越慌乱绝望,恐惧在他心中蔓延。
“操!” 他咒骂道,“操,操,操,操!”
我没心思跟他斗嘴,全力躲避或挡开他的反击。他不断变换攻击方式,有时是急速射击,有时一次聚集一堆碎片同时向我发射,有时则试图从天花板上掰下尽可能大的一块石头,朝我扔过来。最后这种攻击最容易躲开,但如果击中我,绝对是三种攻击中最危险的,我想他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当我把他逼到房间边缘时,他开始扔箱子里的东西,而不是石头。大多数东西更容易被忽视或躲开,尤其是箱子的木板,击中我后只会毫无用处地碎成木屑。斯凯习惯了能击穿任何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发射小投射物,但有诺拉保护我,什么都伤不了我。对我来说,失败的情况是在迷雾观察者要么吞噬诺拉,要么吞噬半个该死的城市之前,我耗尽了时间。为了拖延我,又大又慢的投射物很有用。它们击中我时可能不会造成伤害,但能把我击退,当斯凯撕开一整箱剑,以箭的速度向我扔过来时,我绝对得闪避,不然就会被它们巨大的冲击力逼退。不过,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取得了进展,每次他攻击,我都是退一步进两步。
“你怎么突然无敌了!?” 斯凯怒吼着,一下子朝我扔出一整箱大麦,这除了让我为浪费粮食而生气,没什么别的作用。
我想嘲笑他,想把他的无助狠狠地甩在他那自以为是的脸上。但我没有,只是继续行动。他想假装往左闪,但我已经往右移动了。他想假装假装往左闪,我也轻松识破。他的灵魂骗不了我。他的选择越来越少,他像挥霍无用的财富一样,把他的存货都扔了出来,仿佛这样就能延缓他的死亡。
“该死的你!” 斯凯尖叫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呢?”
呃,因为你是个白痴?因为你伤害了我的家人?因为佩内洛普能把贵族们整治得服服帖帖,根本不需要你来?因为你要在我的城市里召唤那巨大的、要命的触手?当然,这些话我都没说出口,因为我才不会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口舌。七点五英尺。我只需要这么近的距离。只要能让他进入我指尖七点五英尺的范围内,他就永远是我的了。
我步步逼近,他愈发绝望,朝我扔出更多箱子,那股绝望劲儿让我觉得很痛快。我不再去管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有武器、铠甲还有食物,很多东西的质量甚至比他手下人用的还好,这真让人生气。我在我们战斗的残骸中艰难前行,他又掀开另一堆箱子的盖子,像扔铁饼一样扔过来。我往旁边一闪,脸上却糊上了箱子里的东西,是某种软塌塌的玩意儿,一碰到就炸开,变成浅蓝色的粉末。他又快速地扔出更多,不是一把全扔,而是确保每次都能击中我。我确实没能躲开几个,不过这些粉末几乎没让我减速。但它们确实让空气中充满了那种粉末,钻进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要是换成真的靠这些感官视物的人,肯定会被弄瞎。当然,不管他制造多浓的烟雾,我都能感觉到他的位置,所以我继续向前冲。
接着我绊了一下,地面不在我以为的位置。斯凯试图从我身边冲向一条隧道逃跑,我去阻拦他时,世界突然扭曲,我的头一阵眩晕。粉末在我周围的空气中弥漫,我勉强吸了口气,粉末就灌进了我的肺里。我跪倒在地,手摸到的地面感觉是蓝色的。粉末的烟雾落到地上,我看到洞穴的墙壁颜色像桃子的气味一样。我产生幻觉了。斯凯居然把他的毒品储备扔向了我!我的灵魂仍能清楚地感知,尝到了斯凯在隧道中狂奔时的恐惧,他根本没兴趣趁我现在无力反抗占我便宜。我不能让他跑了!我需要他!他必须告诉我卡皮塔在哪里,这样我才能阻止那个 “神” 把我们都杀了!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身体不听使唤,我却挑衅地低吼着。我无视身体的反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凭借多年的习惯尽可能地与身体的感觉剥离,追着斯凯冲进隧道。我无视头晕目眩,无视想吐的冲动,无视脚步声发出的刺眼光芒,无视那无意义的联觉对我大脑的冲击,它试图侵入我更深层次的感知。我仅凭灵魂行动,让肌肉松弛,因为我发现给它们的指令总是被扭曲。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维集中在斯凯身上,集中在那些我知道真实的感觉上,但当我闭上说谎的眼睛,试图挡住这疯狂时,眼前却浮现出一潭冒泡的腐臭粪便,表面还漂浮着几块尸体。
我摇摇头,继续奔跑。隧道突然转弯,我一半的感官没察觉到,结果一头撞到墙上。我感觉自己在傻笑,即便用灵魂之眼,那冒泡的池塘还是开始浮现。也许它终究是真实的。也许这些尸体能派上用场。在我脑海深处,我尖叫着让自己别停下,继续跑,但我却笑着把这声音抛到脑后,朝池塘走去。这里闻起来像下水道和死亡的尖叫,但这个地方应该没那么糟。安杰莉恩的头浮到水面,在诺拉的头旁边不祥地晃动着。
小主,
接下来我只知道自己侧身躺在地上,鼻孔里结着干涸的血痂,嘴唇上滴着呕吐物。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我惊慌失措地寻找诺拉,发现她稳稳地回到我体内,没被迷雾观察者带走,这才松了口气。一定是在我产生幻觉的某个时候,我把她的灵魂收回到身体里了。其他熟悉的灵魂也在我身边。琳和罗文在这儿,还有…… 佩内洛普和维塔明?
“我在哪儿?” 我呻吟着,睁开眼睛。
“哦,太好了,你醒了。” 佩内洛普说,“我把菌菇孢子从你身体里清理出去了。看来事情有点失控了?”
我眨了几下眼睛,看到隧道里的黑暗主要被我身后的某个东西照亮,我猜是洞穴的入口。佩内洛普背对着我,正在处理琳的伤口。
“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
“嗯,我醒来的时候,你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大喊着‘我是破碎者和死者的女王!在我面前跪拜,否则我就用僵尸青蛙诅咒你们!’” 琳像往常一样,强忍着疼痛咧嘴笑道。
“去他的青蛙。” 我咆哮着,不知为何,莫名地对青蛙感到愤怒。“我是问卡皮塔和斯凯怎么样了?”
“你得告诉我们。” 佩内洛普回答,“今天斯凯提前结束和我的会面,说他‘忘了点事’就飞走了。他说谎的本事可不怎么样,所以我觉得他真的有地方要去…… 不过我还是赶紧跑去找人。我在你家找到维塔明,她把我带到这儿,看到你们三个…… 状态很特别。”
“斯凯当时在这儿,我等太久才动用诺拉。” 我抱怨道,“我不想把她变成复苏者,但他们把我们打得够呛,我只好这么做。对了,卡皮塔有两个。”
“哦。” 佩内洛普轻声说,“我想这就解释得通了。”
“…… 而且他们跑去启动感知事件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跃而起,“该死,我们得找到他们!不然用不了多久我们就 ——”
一股可怕且不容置疑的重压击中我的灵魂,那是一种由必然性产生的恐惧。我甚至都不是迷雾观察者关注的焦点,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哪怕只是处在它最边缘的范围,也足以让我陷入近乎无意识的恐惧之中。我曾经把自己比作婴儿,和这个难以理解的 “神” 是同一种生物,只是更小、更弱、尚未成长。现在想想,把自己比作婴儿都很可笑。在这股强大到与无限无异的力量面前,我不是婴儿,不是胎儿,甚至连一个细胞都算不上。我是死亡女王,但它是万物之神,无论是生命、死亡,还是超越生死的一切。而它来了。
“太晚了。” 我意识到,大声说道,“我们得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