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不由地飘回到那些年,任冰为了缉拿要犯,日夜奔波,不眠不休的日子。“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盛夏酷暑,只要有案件发生,他总是不辞辛劳,不惧艰险。为了维护京城的安宁,为了保百姓一方太平,他付出了诸多心血。”
“可如今,他却因伤重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任汉文的声音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他一心为公,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他向前挪了挪身子,再次叩首,“陛下,如今,若再让他与公主成婚,老臣深知,这不仅是将公主的未来置于未知的深渊,而任家也必将因拖累公主,而被天下人诟病。”
任汉文的声音愈发沉重,“如今犬子落得这般田地,老臣已是悲痛万分,实在不想再因为这桩婚事,令任家蒙羞,令陛下为难。”
说完,任汉文叩首不止,额头与地面不断碰撞,发出声声闷响。再次抬头的时候,额上已是青紫一片,只听他继续道,“老臣恳请陛下开恩,收回成命,放过任冰与公主,让他们都能寻得属于自己的人生。老臣愿以余生,为陛下祈福,为朝廷尽忠 。”
此刻,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唯有任汉文那沉重的呼吸声,他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金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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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抬眼去看皇上的表情,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皇上能被自己的真诚与悲戚打动。
又是一阵痛苦的煎熬,过了许久,才听皇上冷冷开口,声音裹挟着寒霜:“任卿如此一说,同样作为父亲,倒显得朕不通情理了。”
皇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任汉文心中一紧,他知道皇上已然动怒,
于是忙道,“臣惶恐,顿首谨言,犬子伤重,恐时日无多了。”
任汉文依旧匍匐在地,强压着内心的波澜,声音却仍忍不住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回首往昔,臣如蒙眼之驹,一心奔赴朝堂公务,却疏忽了对犬子的养育与陪伴。如今犬子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说到此处,他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臣心中愧疚难安,恨不得以这最后的时光,日夜伴其左右,弥补为人父多年来的亏欠。”
任汉文几近泣不成声,“臣斗胆恳请致仕,以得片刻之机可专心陪伴犬子度过最后的岁月。”
话音刚落,任汉文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掏出那封早就准备好的辞呈,高高举过头顶,静待回音。
皇上原本正铁青着脸,恨不得将手中把玩的翡翠扳指捏碎,他望着低入尘埃的任汉文,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夹杂着愤怒,突地戛然而止,喝道,“任汉文,你竟敢要挟朕?!”
任汉文心头一震,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忙不迭地抹了一把夹杂着泪水的汗水,缓缓抬头,郑重道:“陛下,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此番请辞,出自真心,绝无半分冒犯陛下之意。望陛下明察,恩准老臣的请求。”
说罢,他再次伏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