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谁给这些采矿者,提供的矿产地质资料。别说这些矿主、窑主,没有能透视百米地层的眼睛。就是他们找人勘探,也不能这样巧的找到国有大矿采矿活动中,遗留下的煤层边边角角,和残留的煤柱。
一定有人向这些人提供了准确的地质资料。
资料的提供,是收买了关键人员?还是领导安排?这可能随着煤矿的关闭,成了永久的秘密。
小煤矿、煤窑,偷风偷排水,是从事矿业的管理人员心知肚明的事。
国有大矿为什么成本居高不下?小矿主为什么只付出人工成本,就能从地下可意的挖金子?用廉价煤炭,抢夺国有大矿的饭碗,让国有大矿无法生存?
这里有放纵私欲形成的腐败,也有那个时期政策的紊乱。试想国有大矿没有关闭之前,怎能允许在它周围,产生那么多无序的采矿行动。
多少年被压抑的私欲,一旦被放出笼子,就像是囚禁的老虎放进山林。它可不想一些自以为是的什么家想象的,平衡生态。老虎食物谱里,不禁包括生物链的下端,也包含了靠着山林谋生的穷人。是的,一部分人是迅速富了起来,中国出现了煤老板这个具有特色的称呼。但国有大矿的安全体系,也被人为的白蚁,蛀的千疮万孔。
只是,责任找谁去?实用主义的近视眼,是不管不顾青山绿水是否存在,只是滥伐着山林,哪管后代的死活、发展!
尽管一肚子的怨气,在千方百计营救落难的矿工们的事情上,集团公司、矿领导仍然是竭尽全力。除了安排救护队寻找,加大排水通风,增加清淤人员,还在预测估计的区域打钻。
从几百米的地面上向下打钻,是不得已的办法。
要是新矿井。打钻寻找,是很准确的。
从打钻后安置的钢管,既可以得到井下人员的信息,也可以给他们输送氧气和液体食物。最大限度的维持遇难矿工的生命,为最终的打通巷道救出人,争取宝贵的时间。
可这是个即将关闭的老矿,而且被老塘子水冲击后,地下的空间不能明了,人的确切方位也只能是大致区域。
但,营救一直在争分夺秒的进行。虽然,带上井的是三个已经遇难的工友。按推测,其他的人也应离开不远。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国有大煤矿特有的韧劲,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副井的天轮在转,矿井的大型设备在运行,参与一线抢救的人员源源不断深入事故多发。地面的钻机,渐渐钻到可能存在遇难矿工的水平。
三个矿工被从罐笼了抬了出来。每人都躺在担架上,脸上蒙着厚厚的布,全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围在副井井口的人群,呼啦一声围了过去。惦着脚尖,伸着脖子,尽可能的调动着自己的视力,想从包裹严实的担架上,看出被抬上来的人的信息。
当然,他们的努力白费了。
在黑暗处呆的太久的人,见到光亮的第一个防范,就是蒙上眼睛。不然在黑暗中久了,眼睛的神经已经发生了改变,防护的不好,会造成永久性的失明。
长时间的没有进食,身体衰弱不堪,任何冷风热气,都会对被救者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在场的人,大多是老矿工家属。就是几个行业外的新人,在其他人磨磨唧唧的说话中,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无论死活,谁被抬上井,都不会公开他的信息,更无法看到被救者的面容和身体。”
被救者都是严严实实的遮盖着。
这既是稳定人心的必要,也是被救者生理的要求。
人们尽管什么也无法知道,仍然锲而不舍的注视着。直到救护车亮起滚动的红灯,呜哇呜哇的叫着,连灰尘都静静的落到了地上,人群还像傻了似的遥望着。
要知道呢,那抬上井的极可能是他们至亲的人。
蒋薇薇半倚在吴小怎的肩上,随着时间的逝去,她心里的预感愈发不好。
悲痛和伤心、后悔几乎搅碎了她五脏六腑。
她想控制住自己,可身体根本不听话,两条腿就像踩到棉花和云朵之上,连两只胳膊和身子也不再属于自己。
她无法一个人独自的站立,微微阵风吹来,就身不由己的晃荡。
她感到自己已经虚化成空中的灰尘,飘飘荡荡的,没有着落的地方。
吴小怎到底年长几岁,悲伤让她在短短的几天内,因为孩子的支撑,亲人的劝解,虽然形销骨立,迅速衰老。看到蒋薇薇就要崩溃的样子,吴小怎的心霍霍的痛,连忙揽紧了她瘦削的双肩:撑住,既然已经有人被抬上来,其他的人也不会太久了。抢救工作,还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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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吴小怎自己也是绝望大于希望。
蒋薇薇闭上眼睛,扑打着长长的睫毛,泪水已经流干。悲痛的表示,就是面部皮肤紧紧地挤搡在一起。
权健有在她的生命里太重要了,失去他,蒋薇薇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继续生活下去的能力。
权健有并不是蒋薇薇的初恋。
她的初恋开始于初中。
她那时长得娉娉婷婷,青翠可爱的就象沾着水珠的小白菜,于是便有了小白菜的绰号。
她属意的男生是年纪里学习的尖子,活泼可爱成绩又好。经常帮她解疑释惑,来往的比较密切。
少年人的好感到爱慕,只隔一层薄薄的白纸。
好事者,当然不会放过撺弄的机会,就有了:“小白菜,真可爱,一只蚰子爬上来,嘟嘟叫着要相爱……”流氓小调的传播。
弄得两人脸红脖子粗的,羞羞怯怯的,每天只能互相偷看几眼。再不敢像以前,耳鬓厮磨的在一起。
然而情愫一生,岂是外部力量能够轻易阻隔的。高考一结束,两个年轻人,自然的在夏日的夜晚进行了约会。
可惜的是蚰子考上了名校,小白菜名落孙山。但这并没有影响两人爱情的继续,参加工作的小白菜尽自己所能,为读书的情人提供经济资助。
读书人回报的是,一篇篇读来让人热血贲张,浓情蜜意的信件。
转眼几年过去,蚰子毕业分配到了市邮电局办公室。
在那个既讲学历,又看文凭,更看年龄的培养干部模式下。仅仅两年,蚰子就登上了局办公室主任的宝座。从这时起,蚰子对蒋薇薇的热度突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