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沈父母旧怨

沈晏从容地从床边柜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丸药,以水送服。

这药三月一服,没有太大的副作用,唯一便是若停药,得三月后方可同房,否则有几率生下不健全的孩子。

看见他服药时干脆利落、毫无怨言的模样,崔令鸢一下又气不起来了,别别扭扭地递了个台阶过去:“喝水。”

沈晏擦干净唇上水珠,一手持茶盏,一手扶她起来,正好是崔令鸢偏头就能喝到水的角度。

一气喝了两盏,又被拿着帕子轻柔地擦拭唇角、打水擦身……如此无微不至,还剩一半的气也散得无影无踪了。

但还是恨恨拧了他一下,“明日你自己去。”

沈晏巴不得她少与沈祉见面。

与沈祉来往渐深之后,偶然一次深谈时,知道了沈祉身世。

所以当他们谋划着演戏引出二皇子的狼子野心时,沈晏第一个想到的“谋士”不是大大咧咧的齐衡和有些愣头青的符晖,而是沈祉。

沈祉的父亲死于一场惊马。

沈晏回忆起时,沈祉也不可避免的回想起那个晚春。

那是一个浓云薄雨的春日,洛阳城外,千里莺啼绿映红,时任洛阳县县丞的沈父趁着难得休沐日携妻、子出行赏春。

过去这么多年,沈祉依然会记起那日的情形。

若是年幼的他不嚷着要去城外放纸鸢,父亲便不会碰上被失控的马吓傻呆在原地的小孩,便不会只舍身去救,便不会被马蹄踏过重伤昏迷不醒,便不会被季家家仆威胁……

母亲不会因悲愤欲撕破脸皮而被找上门来的家仆打伤。

二皇子幼时去季家在洛阳的庄子上小住了一段时日,期间游山玩水,尽兴而返。

季家的家仆都得到了家主季雍的命令,凡事顺着二皇子来。

所以即便年纪尚小、不精于马术的二皇子提出要在闹市中策马,家仆们也无一不叫好。

洛阳城中刚下过雨,地面湿滑,还有泥泞,莫说跑起马来,便是老实坐在马车上都难稳固。

父亲救了人,却没得到感激和对方的赔罪,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血混着泥水晕开,沈祉垂眼瞧着,胸口漫开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