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白满脸无辜:“梅先生,这位不是来求医的客人,是庄内新收的药仆呀!我几日前带她来见您,您忘了吗?”
梅先生疑惑地搜寻着记忆,视线打量着苏梦。
这女子虽着代表药仆身份的蓝葛布衣,但通体气质极佳,肌肤莹白,眸若灿星,容貌极为出众,瞧着便来历不俗,并且绝不是身怀有疾的模样。
“你莫不是家里人生了重病,想要迂回以这种方式求医?”
梅先生淡淡道:“若你是这样的想法,那可就用错了法子了。”
苏梦摇了摇头:“我在此世间,无父无母,亦无亲朋。”
广白惊讶地瞧了苏梦一眼,却又有几分隐秘的遇见同类的欢喜。
他赶忙为苏梦说好话:“梅先生,苏姑娘找到了种植醍醐花的方法,您瞧,这花的根芽长的多茂盛!”
他示意了一番苏梦怀中抱着的花盆。
梅先生仔细瞧了瞧,先注意到的却是苏梦抱花盆的方式。
一般那些年龄较小的孩子,抱东西使不上力,才会用双臂搂抱着花盆,只是这样做,难免会把泥土蹭到衣服上。
若是大人,只需要双掌贴着盆边抱着,或是单手托着便好,干净又利落。
可苏梦却是双臂环抱着花盆,手指还不自觉地紧抓着袖子。
梅先生哪里知道,这是因为苏梦前生坠河时,直到在河中失去意识前都紧抱着柳余恨的骨灰坛,如今抱着花盆,没自觉地就有了这样抱物的习惯。
他也只是疑惑了一瞬,对于旁人的习惯并不太在意,很快便将目光聚焦到了苏梦怀中的醍醐花。
看到那茁壮的绿芽后,梅先生放下手中的捣药棍,快走几步,从苏梦的怀中接过了花盆。
“真的发芽了……”
梅先生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医者的嗅觉本就十分灵敏,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原来如此,不是用水灌溉,而是用酒,因为酒中本就有水,所以之前纯用水灌溉的种子没有完全丧失生机,酒一催发,便冒了芽。”
他斜睨了一眼苏梦:“你认得这醍醐花?早就知道它的种植方式?”
苏梦并不准备承认。
有许多知道的事情,本就不必承认自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