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娃,要不你试着到你堂兄哪儿……借点钱?”李德武小声地说道。
“我不去!”李延修瞪了父亲一眼,“我们在年纪尚幼时依靠堂兄堂嫂,到了现在我们都有职事,能自己赚钱了,还去麻烦他们?……爹,你该不会已经去找过堂兄和堂嫂了?”
“你堂兄家那么大的门楣,我哪儿好意思叫门?”李德武嘴角一抽,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
那位堂侄媳妇,可是贵为文安县主,坐在那儿就算不说话,眼睛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你,都让人不免心底里发虚,哪还敢登门借钱!
哦,还有那位堂侄,乖乖,一身高级军官服,腰下挂着一把军刀,眼神锐利,看着都有些发憷。听说在战场上可是杀了不少人,可不像十几年前那般好相与的。
自己不敢去找堂侄借钱,但是可以鼓动自己的儿子去套套近乎,都是嫡亲血脉,想来以堂兄弟的名义开口借钱,定然不会落空。
“我在这军营里,哪里能随意请假出去?”李延修看着可怜兮兮的父亲,心中一软。
“你可以给上官说,家中长辈垂危,急需送最后一程。难不成,就这,还不准假?”
“爹……”李延修顿时被父亲的话给雷到了,瞪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丑娃,莫要这般瞪着我。”被儿子这么一瞪,李德武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前些日子,你二伯来信,说你爷爷确实病倒了,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你方才怎么不说这个?”李延修闻言,顿时气急败坏,毫不客气地伸手指着父亲,斥责道:“爷爷病危,你居然一点消息也没给我透露,直到你欠的烂账无法躲避了,才来寻我!你真是……真是……枉为人子!”
“我这不是寻思着,身上没钱,就算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德武挠了挠头,低声说道。
“你……”李延修有些无语了,甩了甩手,转身朝军营里跑去。
“丑娃,你咋走了?”李德武连忙追了上去,“你不管爹的死活了?”
“老实在那待着!”李延修回头喝了一声,“我去找上官请假!”
“哦……,那你赶紧,咱们还有时间坐火车返回大兴,找你堂哥借钱。”
“……”李延修。
——
尽管齐法两国之间已经互相宣战,但这一切似乎并未影响到齐国本土居民的生活和工作。
官员们依旧按部就班地处理各种琐碎的政务,签发各种文书。
商人们也继续坐在幽静的茶舍中,商谈着一笔笔货物订单,为争取每一分利润而斤斤计较着。
工人们也按照日常的惯例,清晨一大早,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步履匆匆地朝喧嚣的工厂奔去。
一艘艘满载货物的商船拉出一声高昂的汽笛声,喷吐着滚滚黑烟,缓缓驶离码头泊位,船上的水手们不断挥手向送别的亲人和朋友作别。
巨大的火车站内,在调度员的统一指令下,一列又一列火车,隆隆的驶出站台,向帝国的各个方向飞驰而去。
曹曦牵着四岁的女儿,静静地站在贵宾候车室的窗前,一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旅客不断地往来经过,一边轻声地跟女儿说着话。
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则是好奇地打量着候车室内的旅客和环境。
家里的女佣将几件行李箱紧紧地拢在身前,眼睛还不时地看着窗前的女主人,以便随时听后召唤。
须臾,一名威严的校尉军官进入贵宾室,径直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爹。”
“爹,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