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
两个男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热地朝那名校尉军官跑了过来。
女佣也跟着站了起来,讨好地打着招呼。
“爹爹!”曹曦身旁的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臂,欢呼着也跑了过来,一头扎进那名军官的怀中。
李延良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亲昵地在她脸上蹭了蹭,惹得小女孩咯咯直笑,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父亲的脖子。
“方才去了站长室,没有弄到空闲的包厢。”他抱着女儿,牵着儿子,走到曹曦面前,颇为愧疚地说道:“所以,咱们一家五口只能乘坐一等座,路上得颠簸一天,赶往文水府(今澳洲昆士兰州贡迪温迪市)。”
“无妨的。”曹曦试图要从丈夫手中接过女儿,但遭到了女儿的无视,仍旧挂在丈夫的脖子上,无奈之下只能作罢,“赶往文水府也不过十来个小时,我们还是都能捱得住的。”
“其实……”李延良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你跟孩子不必去的,一路要赶火车,到了文水府,还要转乘马车,甚是麻烦。”
“延良,我是你的妻子,他们是你的孩子。”曹曦面色平静地说道:“我们夫妻同为一体,你的祖父,自然也是我的祖父。作为他的孙媳,理当最后送一程的。”
看着妻子恬淡而平静的面庞,李延良突然间感到无比的内疚。
这段时间,自己委实辜负了妻子的深情和信赖,一味沉浸于自己的纵情和私欲之中。
“延良,你不觉得我们最近一段时间,有些生分了点吗?”曹曦伸手捏了捏正在朝她做着鬼脸的女儿,歪着头看着丈夫,意有所指地说道。
“呃……,最近确实有些忙于军务,轻疏了你和孩子。”李延良眼神躲避着,佯装逗弄起女儿。
“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的。”
“那是自然。”李延良朝着妻子挤出一丝笑容,“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咱们去站台吧,免得一会要跟三等座的旅客挤成一堆。”
说着,李延良转头唤着两个儿子收拾随身东西,准备离开候车室。
随着齐国铁路的大发展,各个地区的火车站建筑也经历了由简易到华丽的转变。
大兴火车站在绍宁八年(1704年)经过一番重建,规模更加宏大,用材、风格更加华丽和壮观,功能更加的成熟,甚至还集合了酒店餐饮等功能。
在这段时期,齐国的铁路客站建设也趁着铁路发展的东风一路狂飙,基本上形成了现存铁路车站建筑风貌。
人们往往把车站看作和地方政府官厅一样重要的建筑,这不仅是铁路公司的实力展示,更是将火车站作为政治、社会和城市愿景的表现形式,竭力将一座座铁路客站修建得愈加富丽堂皇。那些到访齐国的旅人,在搭乘火车时,无不为车站宏大的景观所震惊和叹服。
如果说有哪样东西把堡垒式的城墙变成了一件过时之物的话,那么这样东西就是铁路。在所有基础设施中,没有任何一样发明对城市结构的破坏程度能够与铁路相比。
在这里,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城市之间的铁路联系。齐国的第一条铁路是乾武十八年(1660年)开通的建业至黑山城(今澳洲帕默斯顿附近)铁路。
一个人类聚居区的发展前景从此不再是由距离河流或海洋的远近来决定。汉州本土的不同城市通过铁路彼此连接,并逐渐形成网络,这一过程只经历了短短四十余年。
铁路的出现对一座城市又意味着什么呢?
在齐国第一波铁路建设热潮所到之处,人们所面临的不仅是资金和技术,同时还有与城市未来规划有关的一系列问题。各方围绕铁路建设给城市带来的后果展开热烈的讨论,另外还有私人利益与公共利益之间的关系处理,火车站的选址和设计,等等。
资本对修建铁路的热情除了要获得丰厚的投资回报之外,还出于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期待铁路沿线地价的攀升。
铁路和火车站是吞噬土地的巨兽。当齐国城市完成从前铁路时代向铁路时代的过渡时,铁路公司名下的土地很快便积累了一个庞大的数字,同时还对铁路相邻的土地的利用拥有间接决定权。
铁轨像巨蛇一样向城市腹地延伸,一路直抵市中心。在铁路建设过程中,许多人不得不放弃自己所居住的房屋。一个城市原有的城区结构在短短几个月里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在铁路线的两侧,新的社区往往在一夜间诞生。
此前,齐国的城市和居民点分布主要是沿着海岸和河流兴建,而如今,随着铁路的兴起,一座座新的城镇和定居点在铁路沿线拔地而起,不断向内陆腹地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