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陈宽先是思忖了一下,随后道,“自然不能。”
朱祐樘道:“连朕都没得到如此的消息,他们怎敢如此笃定?还是有人趁机在背后煽风点火?就算遭遇兵败又如何?这一战,难道打不出大明的气势吗?”
陈宽甚至都有点无言以对。
牺牲一个唐寅自然没什么,关键是唐寅麾下还有大明七八千兵马呢,刨除马仪和张锐亲率的那五六千之外,还调了两千左右延绥的精兵。
这路兵马要是全数损失……甚至会把先前几年对鞑靼人所取得的优势,一次给送回去。
朱祐樘随即道:“秉宽不都说了吗?若实在是需要出兵驰援,以他所上奏疏所提的方式方法便可。传下旨意,命三边、宣大一线,任何人马不得出关。”
“啊?”
陈宽大吃一惊。
皇帝竟对唐寅如此自信?
还是说皇帝对唐寅很着恼?竟在唐寅孤军深入草原的情况下,连驰援的兵马都不派出?
皇帝不直接下令边关出兵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严令边关不得出兵?
这是图什么?
就为了让唐寅感受到以一敌十,甚至是以一敌五六十的刺激?
朱祐樘道:“具体的细节,无须跟你言明,照吩咐做就行了。明年开春之前,草原一战,就先交给唐寅……等开春之后,会有人去收拾残局的。”
“……”
陈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但现在不出兵,在开春之前也不会出兵,也就是说……
你唐寅有本事就带兵杀回来,没本事就在草原上等死,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给你当靠山,更不会派出任何兵马配合你这一战的进程。
这唐寅……
陈宽在想,他到底是得宠还是不得宠?
怎么看皇帝,就是想让他死,不给他活路啊!?
……
……
陈宽自然是理解不了背后的缘由。
在他回去找韦彬商量草拟旨意时,韦彬听完后也是目瞪口呆。
“这是……放弃了?”韦彬半晌后才回过神问道。
陈宽道:“也许是陛下认为,唐寅有能力带兵撤回来呢?就算有折损,如刘瑾那次出兵一般,最后不也在局面上获胜了?”
韦彬感慨道:“那可是大明绝对的精锐啊!从大同出兵,平虏侯和英国公府小公爷,光是这二人就已是久经战阵,加上个唐寅和诸多的将士,就这么……放心?或者是放弃?”
陈宽摇头道:“或者是有什么长远考虑呢?”
韦彬道:“就算再怎么信任,派出兵马遥相呼应一番,再派兵去断鞑靼人的后路,取得一点战果,有何不可呢?何况如今威宁海一线早就为大同兵马所控制,新建伯出兵巡视一趟威宁海,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竟到如此地步,陛下都不让……出兵?”
陈宽也是一脸苦恼道:“你说,陛下是否会有意拿这路人马为诱饵呢?”
“诱饵?”韦彬道,“陈公公,您觉得这背后……都是一场算谋?”
“不知道。”
陈宽道,“也可能就是陛下觉得唐寅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他搞出来的这一战,且当初是陛下让他在西北勇于出兵的,唐寅或就是如此性格,陛下也早就知晓……现在事情收不住了,陛下再不想理了呢?”
“这……”
韦彬也很无语。
你陈宽的见地也真是很独特。
你就没想过,皇帝跟唐寅赌气有什么意义吗?你也不想想,那唐寅死了,大明少了数千兵马,看起来不多,但会让西北几十万兵马陷入到自我怀疑之中。
好不容易把鞑靼人的气势给打没了,这一战却非要帮鞑靼人一把,让他们重振声威?
找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