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拴了一条老黄狗。
骨瘦如柴但是叫声震天。
感觉一声就能把死气沉沉的村庄叫醒,沈玉堂手上的马都险些受了惊。
老人一声呵斥,黄狗垂了尾巴钻进了他简陋的茅草窝。
老人抬起一处木竿,栅栏出现一块缺口,沈玉堂知道这就是门,他将马拴在门口,解下背篓,随老人进去,送到屋门前,准备告辞。
走了这么一路,他也是想明白了,或许有些事就是强求不得,这一路走来,他不是没见过梧桐树,但是稀少,且由于天气寒冷,树上光秃秃的,别说梧桐子,就连叶子都寻不得。
路上逢村逢镇,他都要进出医馆或药行,哪怕从他们那里讨些来也好,偏偏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不是今年并未采收就是数量极少不肯出售。
走到现在,沈玉堂心里明白,他这次的出行,实际上已经走到了头。
“老伯,您穿这么薄,不冷吗?”沈玉堂把背篓放在他的脚边,说起了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因为他马程很慢,即便奔走了两日,此地其实依旧属于北方,虽然不见冰雪,但是北风呼啸,依旧刺骨。
“我?我身子骨可硬着呢。”老人闷头开门,“倒是你这孩子,这么畏寒怎么还搁北边住着?”
沈玉堂看着老人打开门,利落地抱起背篓进屋,动作不带一丝迟缓,认清了自己的身子骨不如老人硬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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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求学。”
“哦,修学啊,那可是辛苦。”
沈玉堂笑了,哪里比得上老人辛苦:“学堂里面暖和,不受罪,倒是您,需要给您留几件衣裳吗?”他乾坤袋里还备着些。
他最开始见到老人时,就从衣着上有猜到,他可能家中拮据,但是没想到会拮据到这种地步。
打开门的茅屋里,一个土灶和土炕,炕上一条露着絮的棉被,炕下一个矮腿的方桌,角落里墩着一个带着豁口的大水缸,下边围着几个瓷罐。
一眼望穿。
“哪里用得着。”老人依旧拒绝,手上却已经开始忙活,拿了缸里的瓢,颤巍巍地往铁锅里倒,“你自己穿上喝完汤就赶紧赶路,去镇上找个屋子暖和地睡一晚。”
“不留你,在我这受冻。”
沈玉堂想告辞的话忽然说不出口,赶紧进屋帮忙起火。
“老伯,给我捎一口就行,我喝口就赶路去。”
“那是什么话,一口能顶什么事儿?我这还缺你这一碗汤。”
沈玉堂翻着灶肚里的干柴,不忍坲了他的好意,只是后悔自己来时怎么不带些干粮?
倒是仗着自己辟谷,塞了包瓜子。
还吃完了。
没一会儿,锅里的水开始咕嘟嘟地冒泡,老人掀开了背篓上的布,沈玉堂这才看到那令他好奇的“天材地宝”究竟是什么。
有土豆,有不知名的根茎,还有些散落其中随时会漏出来的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