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
“回夫人的话,已经差不多了。”吴管事躬身回答道。
“那我们就先去梳洗下再过来用膳吧。”谢邀看向丁思语。
“自然。”丁思语勉强的笑了笑。
丁娇甜看见了这个笑容,悄悄的撇了撇嘴,真不明白谢小姐怎么会跟她这个嫡姐认识。
不过她这次也要感谢她这个往日没什么用的嫡姐才是。
毕竟没有她,她又怎么能搭上镇国公府谢家呢。
*
晚上的饭桌上。
上面果然摆放着不少野味,但都很寻常,例如山鸡肉、兔子腿之类的。
谢邀坐在主位,曹姨娘和丁娇甜分做两侧,而丁思语坐在最远的位置,但所有人都对此司空见惯的样子。
“谢姐姐,尝尝这个。”丁娇甜笑着为谢邀夹了一块鱼腹处最鲜嫩的鱼肉。
“多谢。”谢邀含笑。
“哐当!”桌边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
丁思语脸色阴沉,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玉筷丢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大姑娘这是作何?”曹姨娘皱了皱眉。
“大姐姐就算今日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当着谢姐姐的面发脾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你呢。”丁娇甜也适时开口。
她这一番话,既暗指了丁思语脾气大又任性,更说了她不顾全大局体面,在谢邀都还在的时候就公然下她的面子。
果然,谢邀也放下了碗,脸色也不好了起来。
也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劲,丁思语起身低低开口:“我不吃了,你们先用吧。”
说罢,丁思语便先一步离开了饭厅,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觉得萧瑟。
“谢姐姐,你还没用多少呢,再尝尝这个汤!”丁娇甜又站起身为谢邀盛了一碗鸡汤。
“好。”谢邀欣然接了。
丁娇甜这才又笑着坐下用膳。
她自小所吃所用的,都比丁思语的要好,什么漂亮的首饰衣裳也都是她先挑。
这么多年,她也在丁思语手中抢过不少好东西,如今她自觉更是抢了丁思语的一个天大的机缘,等她得了谢小姐的眼缘,那么她以后的一切都可能会比丁思语好很多。
毕竟,她可是快到适婚年龄了,而据她所知,谢世子可暂且还未婚配呢。
曹姨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两人这一天相处的很愉快,到现在都已经颇有些无话不谈的样子了。
不得不说,母女连心。
不过曹姨娘倒没有丁娇甜那样将主意打到谢景琰的身上,她只是不想让这个身份尊贵的谢家小姐跟丁思语母女二人走的太近罢了。
她想的是若是能借了谢家的势,再让丁尚重新重视起她来,毕竟她哥哥的事,着实给了丁尚仕途极大的阻碍。
一场晚膳用的宾客尽欢。
谢邀摸着肚儿滚圆的肚子被送回了专门给她留的房间。
房间很大,里面布置也很舒适奢华。
但谢邀却没急着宽衣入睡。
她猫儿似的瞳孔此刻一改白日的淡淡慵懒。
她走到黄花梨雕花拔步绣花床的的前面,半蹲着身体,掀开了铺在窗前的地垫。
下面是光洁的青石地板,别的什么也没有。
但谢邀却缓缓伸出手,在光洁的青石地板的缝隙处蹭了蹭。
半块被少量泥土掩埋住的指甲被谢邀蹭了出来。
谢邀捡起那小半块指甲。
房里没有燃烛点灯,只有淡淡的银灰色月光勉强能够视物。
谢邀却也没有点灯的意思,她把指甲举起,对着月光看了看。
根据她多年的从业经验。
这小块指甲上赫然还带着丝黏状的皮肉,和已经发黑的血迹。
“咚..咚咚!”
此时门外传来一重两轻的敲门声。
谢邀掏出手帕将那丁点大的指甲盖包好塞入怀里。
打开门,门外正是一身粗布麻衣的丁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