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髡再次抛出一个问题:“冰与炭,可同器否?请赐教!”
这次淳于髡,没有急于抛出问题,而是先抛出概念。
俱酒可以肯定,“冰炭同器”这个问题的背后,绝对是一个设好了的套,无论自己如何回答,都会落入其中。
但冰炭不同器,这是物理常识,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冰炭不可同器,寒暑不可同时也。”
冰和炭不能在一个容器里共存,就好像寒暑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季节一样。
淳于髡微微一笑:“墨家兼爱,儒家仁爱;墨家薄葬、儒家厚葬;墨家好辩,儒家不言;墨家讲齐,儒家讲差……此冰此炭,可同器否?”
俱酒一愣,这就是淳于髡设置好的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
淳于髡讲了这么多儒墨的差别,就是要强调儒墨对立关系,就像冰与炭一样。
既然你墨九先生说,冰炭不可同器,塞暑不可同时,那么你怎样看待天下的儒墨之争?
俱酒从这个问题的背后,还看到了更深层次的隐忧。
目前墨家被一国诸侯所用,有了用武之地。而其他诸子,尚处在空谈议的境地。上位之后的墨家,将会如何处置与诸子的关系?
台下诸子眼巴巴的目光之中,也饱含着对本学派未来的期盼与担忧。
若还按照刚才那一套非儒即墨的辩论原则来回答,那么很容易将墨家置于诸子的对立面,形成群起而攻之的不利局面。
俱酒略一沉思,如今的答题思路要和刚才有区别,那就是求同存异,和而不同。不能树敌太多,打击一大片。
“冰炭固不可同器,然儒非冰,墨非炭,故可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