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牧师不该推荐你,除非你识字。” 教官嘟囔着。
和战斗课不同,那时大家都穿着铠甲,而现在只有我还穿着。教官是位头发灰白的老妇人,听到我的坦白后,她从鹰钩鼻上方皱眉瞪着我。
“我…… 抱歉。我该离开吗?” 我问。
“不用。” 她哼了一声,“我会安排补习课程。这种事时有发生。不过,我会给推荐你的圣殿骑士写一封措辞严厉的投诉信。是谁带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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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我结结巴巴地说,“高阶圣殿骑士加尔德拉?卡尔萨拉,女士。”
她张嘴,又闭上了。
“啊。”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课程开始大概十五分钟了 —— 其他人都在阅读,而我只能干坐着等 —— 教官拿着更多的纸走过来,开始教我字母表。如果不是进展慢得让人抓狂,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她不停地停下来让我重复她说的话,就我本想按顺序一次性记住的信息考我。阅读似乎一点都不复杂:就是有一堆规则和信息需要我记住,而我自动就能记住所有东西。要是她能一次性把每个字母的用法都告诉我,我们就完事了。但我实在没勇气让她快点教,尤其是她还专门花时间亲自教我。
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我对伦理课程又爱又恨,因为它既有趣、有启发性,又让人痛苦。魔法课还行,不过主要是除了梅利克之外的所有人学习取消指令。显然梅利克有变形魔法许可证。这课极其无聊,因为其他人在课堂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反复被纠正肢体取消指令的正确顺序,而我第一次就做对了,并且知道以后每次怎么做都能对。从那之后,我就只需要练习做得越来越快,这既不难也没意思。必要动作的记忆不会消退,我想让肢体重复多少次都行。
一整天,吉娜除了皱眉,都不愿正眼看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回房间的路上,我感觉到她快步朝我走来,于是转身想再次道歉,结果她突然双手抓住我的头盔用力一扯,我顿时吃了一惊。
瞬间,我一只手伸上去紧紧抓住那顶甲壳头盔,然后跳开,三条腿着地,以低伏的姿势蹲在地上,愤怒地朝她嘶嘶叫。全靠超强的意志力,我才没让尖刺伸出来,从里面撕开铠甲。吉娜两手空空,惊讶地眨着眼,看着我这副野兽般的举动。
尴尬再次袭来。我不敢相信自己朝她嘶嘶叫!我确实保住了头盔,但我知道人类不会像那样对人嘶叫。我甚至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发出那种声音!我是不是这么快就搞砸了?
“对…… 对不起!” 我尖叫道,但我太紧张了,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那儿,没法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好吧,说真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吉娜抱怨道,“你他妈的太可疑了!”
“我…… 什么?” 我结结巴巴地回应。
我只吃过几次鱼,而且很庆幸从来没从鱼身上获得过任何特征!我还没来得及镇定下来站直身子,吉娜就恼怒地哼了一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又茫然又惊讶,跟着她回到房间。
“要是我再发现你趁我睡觉盯着我,我他妈的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你。” 她冲我厉声说道。
我默默点头,然后面朝墙壁进入蛰伏状态。
“…… 很抱歉,我平时不怎么问或者聊这种事。” 几天后,我问维苏威女士,“但您知道我该怎么做吗?”
自从第一天上课以来,吉娜对我的态度一点都没变好,这让我很困扰,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找人问问建议。她甚至还一直试图偷偷摘掉我的头盔!佩内洛普只是轻声笑了笑,一边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我的一只手腕,一边对我摇头。
“你在社交方面真是笨得可爱。” 她的语气并不刻薄,“这让我有点怀旧。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女士。” 我确认道,然后她用剁肉刀砍掉我的小拇指时,我疼得缩了一下。
按照之前的指示,我抓起旁边一只昏迷的老鼠吞了下去,让佩内洛普观察我快速再生的过程。老鼠非常弱小,第一只老鼠只是止住了血,又吃了两只才真正再生出手指。佩内洛普看着我的身体自我修复,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这是我们今天第三次这么做了,我猜之后马上会开始第四次。
“你室友显然缺乏安全感,而你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能。” 佩内洛普解释道,“这在没天赋的人当中是个常见问题,不管是从通俗意义还是其他方面来说。她可能本来就长期自卑,也可能是你完全展示出的身体优势,再加上你承认自己是罪犯,让她觉得不安全,这两种可能性各占一半。但不管怎样,她的心理状态让她需要在尽可能多的方面确立优势。这次我要砍掉整只手。准备好了吗?”
整只手!?哦,迷雾观察者啊,我还没准备好,但我还是撒谎说准备好了。希望奥古斯特能原谅我这个谎言。她砍掉我的手,把它和其他被肢解的身体部分一起扔进桶里时,我强忍着没咆哮出来。我赶紧又吞了些食物,每一只昏迷的老鼠下肚,我都忍不住颤抖。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承认,“我擅长某些事会让她感觉不好?这就是所谓的嫉妒,对吧?”
“嗯,我想是的。” 佩内洛普表示认同,“但不管你怎么称呼它,她就是个软弱的人。”
“好吧,但我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不让她一直因为各种事生我的气?我是不是只要…… 表现得差一点?这样应该能让她感觉好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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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内洛普略带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迷雾观察者啊,千万别。你可以这么做,这能暂时安抚她,但最终你只会让自己遭受更多欺辱。导致她对你态度恶劣的问题又不会凭空消失。你这么做只是毫无意义地把自己降低到她的水平。不,不,我建议你反其道而行之。彻底确立你的主导地位,让她心里对胜过你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完全击溃她,这样就能把她的轻蔑变成恐惧。”
我惊讶地眨了眨眼。
“那…… 我觉得我做不到,女士。我只是…… 我真的不想‘支配’任何人。这几乎和我能接受的事情背道而驰。”
不知为何,佩内洛普突然大笑起来,但到现在我已经习惯她从一些我不理解的事情中找到乐趣了。
“那干脆摘掉头盔,让她看看你的牙齿。” 她缓过气后说道,“我无法想象一个前猎人在那之后还会试图欺负你。”
“我 —— 维苏威女士!您知道我不能那么做!”
这位生物魔法师耸耸肩,走到门口摇响铃铛,召唤来一个奴隶,让他去给我们再拿些啮齿动物。
“我知道你被要求不能这么做,但别人叫你做的事和你被允许做的事,是两码事。”
我茫然地看着她,眉头紧皱。
“我不明白。” 我告诉她。
佩内洛普露出得意的笑容,竖起一根手指,准备给我上课。
“稍微想一想。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你被要求整日整夜,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穿着那身铠甲。你甚至不能洗澡,这会导致问题越来越严重,而且我能想象,找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吃东西也很麻烦。你所处的一切状况,在你周围的人看来都极其可疑,他们大多是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你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完全没人监管,在这种情况下,要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不被上级发现简直轻而易举。很明显,你在被考验。”
“每一个承诺都是一次考验。” 我告诉她,“违背承诺就是失败。”
她不耐烦地朝我摆摆手。
“也许吧,但这里重要的考验不在于你是否会失败。而是考验当你失败时会发生什么。圣殿骑士不可能真的相信你有机会保守住这个秘密。如果他们只是想在你暴露秘密后,有理由封锁消息,以防万一这件事引发严重后果,那么你的情况就好理解多了。”
“您觉得有可能人们会用炸药吗?” 我惊恐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