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要是还在这儿,我就亲自给你治疗!” 我怒喝道。
立刻,她和拉克都僵住了。谢天谢地,拉克不再动弹了。我身体紧绷着,但她的手松开了,也从我的脸上移开。又吞咽了一下,她吃下的所有人类血肉终于都进到了她那类似胃的器官里。她脸上交织着贪婪与茫然的恐惧,表情微微抽搐,这让我燃起了希望。
“嘿!” 我兴奋地说,“嘿,嘿,嘿,嘿!没事了,拉克!你没事的,你能控制住!”
她紧紧闭上眼睛,我小心翼翼地从她身上下来,她颤抖着侧身蜷缩起来,开始放声痛哭。一方面…… 可怜的拉克。另一方面,我少了一只手,疼死我了,真他妈疼。不过说实话,疼痛还不是最糟糕的。相比之下,愈合的过程更让人难受,还特别分散注意力。还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天呐,我真想睡一觉。
“我没事,拉克。” 我轻声安慰她,不知不觉就用空闲的那只手像以前挠拳击手的耳朵那样挠起她的耳朵来。哇,我肯定是脑子不清醒了。自从我的天赋显现后,我就没主动摸过动物。倒不是说拉克是动物,我只是…… 呃,重点是,能感觉到每一根毛发、每一只螨虫和跳蚤、动物身上没清理掉的每一点污垢,这可一点都不好玩。至少我现在戴着手套。我觉得我应该用这只手做点别的事…… 哦,该死!我得去治疗……
我的思绪被富尔维亚从旁边扑过来的尖叫打断,这倒也不意外。我被撞倒在地,摔倒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护住头,却突然想起我身体这一侧已经没有胳膊了。我的头重重地撞到石地板上,让我头晕目眩。而最糟糕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吉娜终于进来了。
“嘿,我抓到猫了还是什么的 —— 守望者的奶子啊!”
“制住富尔维亚!” 我命令她,值得称赞的是,她真的照做了。而且她一只手里还抓着那只看起来饥肠辘辘、瘦骨嶙峋的流浪猫,都没把它放下!这还挺酷的。非常酷。不过,就因为这件事,我也要把她踢出见习生项目。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听着那个刚吞下我胳膊的女孩压抑的抽泣声,努力想着该怎么挽救这局面。毕竟,我的职责就是确保拉克忠诚,并且为了上头的人想要她做的任何事保持良好状态。然而,更重要的是,我得为让这个年轻女孩独自和危险人物出去,结果被打得满脸是血负责。我现在就像…… 她的监护人。反正她也没有父母。守望者啊,我根本不适合干这个。为什么这种事一直发生?
吉娜控制住富尔维亚倒也不是特别困难,不过当她被强行带到我这边,好让我确保她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时,她又是哭号又是咒骂的。(我猜你得谢谢我吧。)我能理解,她刚刚和虐待她的人重逢,经历了极其创伤性的一幕。我同情她。但她是故意去找那个虐待她的人对峙,还特意和对方单独相处,然后才失控的,所以她对自己彻底发疯这件事也得负点责任。很明显她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一切。无所谓了。我已经为她做了我能做的。我在这儿还有最后一项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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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从冰冷的石板地上爬起来,慢慢挪到拉克身边。这可怜的女孩还蜷缩成一团哭泣,不过我能听到她用舌头舔牙齿,好像在努力清理。
“那么,见习生,” 我疲惫地调侃道,“你错了。我还是阻止了你。”
她没理我,继续哭泣。看来这话效果不太好。我示意吉娜过来,本能地想伸出胳膊要那只猫…… 然后才想起来得用另一只胳膊。见鬼,这感觉太不真实了。她把猫递给我,不知怎么地,吉娜已经把猫弄晕了。她肯定猜到我要这只猫做什么。
“你还需要吃点别的吗,拉克?” 我直接问道。
她拼命摇头,那急切的样子近乎绝望。
“好吧,没关系。” 我告诉她,“但我想再确认一下,因为我知道你说过吃饱有助于你保持自控,而我觉得现在你可能没办法完全理智地判断自己是否还需要多吃点。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真的得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好吗?”
她深吸了几口气,身体还在颤抖,大约十秒后给了我答复。
“我应该吃点。” 她轻声承认。
我点点头,把猫递给她。她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接过,盯着猫看了一会儿,眼中满是自我厌恶,然后把猫举到嘴边。她动作极其精准,迅速咬下猫的四条腿和尾巴。接着她吞咽下去,尽可能多地把猫头和肩膀塞进嘴里,也咬了下来,把剩下已经死去的猫身放在她旁边的地上。整个过程…… 大概也就两三秒?我看着一缕缕灵魂之力随着猫肉一起滑进她的喉咙,注意到这些灵魂之力甚至和这只本身就极小的猫的灵魂相比都很微小。这让我松了口气,快速看了一眼自己的灵魂,确认它没受到什么损伤。感谢守望者。
拉克把膝盖蜷起来,脸贴在膝盖上,继续哭泣。我没去打扰她,因为肾上腺素消退和失血过多,我的脑子转得极其缓慢,想不出合适的话来。相反,我的目光与富尔维亚交汇,她不再疯狂地叫嚷和尖叫,而是带着毫不掩饰的仇恨盯着我和拉克。
“它在耍你。” 她低声说,“它不是人。它是个学会了说话的虐待狂怪物。”
我又短暂地看了一眼拉克,然后再次看向富尔维亚,看向很少有人能看到的那部分。我看到了她的灵魂,一个像破毯子一样的球体,散发着新鲜木材的味道,不知为何既柔软又脆弱。毫无疑问,它看起来像人类的灵魂。和 4 号站点的非人类灵魂不同,也和别人跟我描述的长毛怪灵魂不一样。
“也许是吧。” 我承认,“我又不会读心术。但问题是,也许她不是。也许她只是个害怕的女孩,正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成为伤害你的那个怪物。也许她几个月大的时候做的那些事,不能代表现在的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 富尔维亚坚持道,“你不在场。你没日日夜夜被折磨,身体和灵魂一次次被侵犯,直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对人做出那种事,还不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嗯,我觉得本质是可以改变的。” 我回答,“这有点糟糕,因为如果不能改变,事情就简单多了。把人简单地分为好与坏、有人性或像怪物,然后毫无愧疚地惩罚坏人,这样更方便,也更黑白分明。但这不是守望者教导我们的。人是可以改变的。人们应该有机会回到社群,变得比犯罪前更好。没有改过自新的惩罚只是残忍。”
“但大多数人不会改变。” 富尔维亚咆哮道,“你真觉得一个怪物会改变?”
我耸耸肩,肩膀上少了胳膊的重量,这感觉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大多数人没有得到正确的帮助。” 我反驳道,“但在她生命中的某个时刻,我觉得拉克得到了。”
“别为我辩护了。” 拉克轻声说。
我努力不让自己对此做出反应,但内心的话却像把我的肠子绞成了结。
“不。” 我告诉她,尽可能把所有的坚定信念都倾注在这个字里。
她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因困惑而睁得大大的。
“我咬掉了你的胳膊。” 她提醒我。
“你确实这么做了。” 我承认,点点头,“要是我们认识全国最厉害的生物魔法师就好了,你说呢?你知道怎么才能约到她吗?”
她完全困惑地盯着我,耳朵平贴在头顶。
“你…… 你怎么能这么镇定?”
呃,因为我每天早上醒来面对的情况都比这更紧张,而在这次冲突中没有再次陷入那种状态的欣喜,几乎比大家都活下来这件事本身更令人兴奋?因为我肩膀上的剧痛真的只是另一种感觉,而我已经学会忽视这些感觉很久了,所以几乎没什么感觉?因为这整个情况一开始就是我没做好本职工作导致的,在事情结束之前,只要你需要,我就会一直保持勇敢的样子?这些都是原因,但此刻似乎都不是合适的回答。
“经验丰富。” 我换了个说法,“信不信由你,我执行过比照顾一个善良的年轻女孩更惊险的任务,这个女孩甚至会主动提出让别人把她打得半死,就为了让对方感觉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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